胡瑶已经缠着眼前这个书生三天了。
她的面庞如同烂漫的桃花,肌肤洁白如同初雪,长发披散在肩头,发冠上饰着彩蝶,雪白的披肩与同羽翼一般包裹着她玲珑的身体。胡瑶娇声地对书生说:“你爱我吗?”
“嗯。”书生忙不迭的点头。
“那好,”胡瑶笑盈盈凑上前,“吻我。”
书生懵懂地凑到前面,忽然推开胡瑶:“我,我本是将死之人,又怎能贪恋于你呢?”
眼前的书生如此木讷,却使胡瑶气得咬牙切齿。前几日自己身体不适,那个路过的老道士让她在这一个月中去寻求一个人十天的亲吻。而书生身患绝症,一到夜里会寒冷不已。胡瑶并不想害人,但她也不想死,于是便选中了这个木讷的书生。书生很爱胡瑶,但他却坚决不肯亲吻她。胡瑶万分焦急,同时又气恼,可却无可奈何。
胡瑶娇柔道:“你又何必在乎这些呢?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我只不过想要一个吻而已,这一点你都给不了我吗?”
书生哑口无言,愣了半晌,蓦然抱住了胡瑶,唇温柔而小心的覆上了她的唇。小心的,试探性的,带点少年的青涩,如同小孩得到了一个精巧的玩具, 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哪一个角,带来一世的后悔。胡瑶品尝着这个小心的吻,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回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在这种亲热的状态中度过。胡瑶的元气一点点地趋于完整,而就在第九天,书生病倒了。
书生冻得直哆嗦,嘴唇乌紫,身上的棉袄和棉被已经不能御寒。胡瑶急了,难道就要这样前功尽弃吗?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以再找一个人了,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你的病有办法治吗?”胡瑶问。
书生的眉角爬上了寒霜,他艰难的开口:“没,没有办法的,除,除非。。。。。。”带着没说完的话,书生昏睡过去。
“除非什么呀!”胡瑶生气道,可书生怎会回答她。胡瑶望着窗外的大雪,眼神冰冷,良久,最终站起来,跑了出去。
“什么?”胡瑶的声音被风雪拉扯着。
眼前是一个年老的道士,他用苍老的声音说着:“只有雪狐的皮毛,才可能救他。”
雪狐,出入于冰天雪地的狐类,皮毛洁白温暖,但十分罕见,常遭到猎杀。
第二天,书生醒了。自己是死了吗?书生心里不免惋惜,只可惜见不到胡瑶了。他坐了起来,雪白的东西掉落,书生拾起来一看,是动物的皮毛。桌前有褪了皮的的狐狸,以及一张字条。书生认出来,那是胡瑶娟秀的字迹,上面写着:
你知道吗?我其实是狐,方圆几百里之中唯一能救你命的雪狐。我之前从没爱过你了,我只是为了得到你十天的亲吻来保命。我从不懂得爱,我不知道是多么大的力量让你如此对待一个之前并不认识的女子。我没有那么强烈的感情,但我还是愿意救你。褪皮的时候真的好痛,但,我情愿。
雪狐胡瑶并不知道,她只要紧紧地抱住书生,书生就会活下去,但,她已经懂得了爱。
鹊桥仙
--秦观
纤云弄巧,
飞星传恨,
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
佳期如梦,
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