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冬至了,几棵银杏将黄叶撒了一地,鲜丽柔软得像是地毯一样。闭上眼,让耳朵去捕捉那些声音:叶柄脱离枝干的轻脆的声音,风摩擦叶面的声音,还有落叶在“地毯”中交织的声音……仿佛是一支协奏曲。此时,你定会感到一种荣幸,你竟在倾听银杏的歌唱,那歌声竟在隆冬中鲜活地向你传递着欢乐而温暖的信息,给你的倾听涂上一抹金黄,并为你衍生成一个金色的美梦。
当你有幸倾听银杏的歌声时,你想过你有多久没倾听了吗?
在这迅速变化的世界里,人们在争吵、在应酬、在奔忙……仓促的脚步似乎从没停下,耳朵也快忘了它的使命。你还在倾听吗?你的倾听成了什么样,是否也同他人的一样变得黯淡无彩了?那么,给倾听涂上一抹色彩吧。
公交车上,或是因为有些困的原因吧,我合上眼,迷迷糊糊中听到一段对话。“那地方是怎样的?”清亮而稍显稚嫩的童音,“什么什么样,你又没去过,就那样。”成年女子的声音,颇带不耐烦的情绪……“没去过才问啊。”“和窗外一个样!”……“怎么会,不会一模一样吧,这些店铺不会一样的顺序排列吧?”“嗨!当然不会了,宝器!反正没看头。”……我有些为女子的敷衍而难过,惋惜地想象着孩子失望却依然渴望着答案的神情,我能感到他对那地方的憧憬,也能倾听到他内心的渴望,那是一种多么动人可爱的执着,可为什么这女子却对此无动于衷,为什么就不能倾听一下孩子的心声呢?思绪辗转这事间,我愈来愈希望能给倾听涂上一抹色彩,一抹如霞光般亲和的绯红,照亮女子的心扉。
突然间想起了奶奶。幼年的我,常在夏夜那盈绕着黄葛兰泡酒香气的房间里,随意地躺在奶奶的那张床上,小扇轻摇,听奶奶讲熊外婆的故事,也听她讲她的故事。那时的我,是奶奶的忠实听众,倾听这她那些岁月的故事,还常常因觉得不可思议睁大眼睛,一个劲的提问题。而现在,再没有这样的时光了。我只是偶尔在爸妈睡去而我在作业前奋斗的深夜中,听到从那房间传来的梦呓一般的低语。那房门后,奶奶可是半坐在床上,那盏灯可是惨白地映着她?四壁冷清,她一个人,可是对着冰凉的空气,睁大眼睛,不断吐着模糊的音?那些我听不清的话语啊,是在履行怎样的职责,又会是为谁而说?我只能从突然升高的音调中,听出奶奶的兴奋,仿佛她正站在高台上,对着台下几百上千的听众尽情吐诉……冷绿色的夜,在刺骨的波涛中晃荡,我的耳边回响着分外孤独的涛声,我的鼻子开始发酸,我的心不寒而栗!倾听这声音,我是多想掬一捧晶莹的白,把这声音、这倾听、这夜中的一切都抹得晶亮!让这白、这亮将孤独赶尽,让所有的光明、温暖、爱都充满这夜!我可还能再做回幼年的我,做回那个忠实的小听众?
停下步伐,给倾听涂上一抹色彩。这抹色彩,是来自你的内心的,是爱!
多一些饱含爱的倾听,你就能“听”到被忽略的自然之美;多一些饱含爱的倾听,你就会敞开心扉,接纳曾被自己粗暴拒绝的细微之美;多一些饱含爱的倾听,你更能听到你自己的心声,感受到被埋藏在心底的心灵之美。
给你的倾听抹上爱的色彩吧,你不会再放过身边每一个动人的细节了,你的心将会充满善悯和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