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怒意的一拳混着冰冷的雨水,重重的砸在沈璃安的胸口。沈璃安出奇的平静,他抬起头,漠不关心的推开苏清野,眼神像一汪潭水,深沉、冷淡。他将自己用冰冷的外壳包裹,毫无破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变了。你看不透他了,也不敢靠近他了。他……不是你的。
林墨看着一声不吭渐渐走远的沈璃安,她看着他:“对不起。”……没有回答,他一步一步踏入黑夜,孤单而傲然。
她为他道歉,而他根本不屑。
苏清野无声叹息,他抿着唇,缓缓走向林墨:“他还是那样。”
“沈璃安只是失去了一些宝贵的东西,……。”林墨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雨敲击在地面上,清脆而混杂。这场雨,下的人有一瞬间恍惚。
“你还记得我们三个人第一次见面吗,那天你来我家给我庆生,我给了你地址,说在东门等你,一向路痴的你却去了西门。之后你遇到了沈璃安,你说你怎么敢和陌生人搭话呢,你那么乖的。而那时,在你身旁的他的笑容,令阳光都要为之逊色。可现在他,喜怒不形于色,……和……木偶一样。”苏清野语速很快,顿了顿又闷声道,“你说我们,为什么要认识呢?”。
“这是个好问题,我们为什么要认识。”,林墨哑然,这个问题,她接不下去的。沈璃安的改变,他们谁都脱不了干系。心活在深渊之下的,也不止他一人。
林墨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不生我的气了?刚才在家可是快气的冒烟,伞也不拿就跑了。”她歪头着看他。
“怎么会……”苏清野撇撇嘴。只要我还爱你,怎么会生气。
他温柔的接过林墨手中的伞,“人生大事,你一时接受不了也是应该的,是我太鲁莽,我等你。伞帮你打,你把顾云婷扶好就行。”
他没有再提往事,他怎会看不出,她转移话题的拙劣伎俩。他知道她刻意回避,一直以来,她都在逃避,逃避那些撕碎心口的过往——也是她唯一的脆弱。林墨,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她这些年,几乎失去全部的爱的能力。起因,是那场令人绝望的意外。
苏清野明白她,却也从不责备她。他也只能,给她这样的温柔了。
如此,便也能心安吧。
林墨点头,把伞递过去,不动声色的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臂。苏清野把之前把伞给她,她就一直维持一个打伞的动作,没动过,像个固执的傻子。
她看看苏清野,他真的是帮她在打,自己一点都没打到。他就是这样,对你好,却什么都不会说。他们之间隔着一层雨幕,他的面容模糊不清。林墨想说些什么,却又哽在喉咙里,终是没说出口。
就把一切的想要宣泄的,一切一切快脱口而出的话,都埋没在今夜的磅礴大雨。
时间,会给人以最好的诠释,哪怕残忍,
希望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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