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爽直利落的笑容!很温暖。我长长的指甲却缓慢钳入于手掌间,血腥的味道,熟悉且陌生的味道。
你有一个宝贝盒子,棕色牛皮,活脱似海盗的宝藏容皿。珍贵到以致于每日上下学都用宽大的左手紧紧抓住它。在同学间这是神圣无比的,乃至隶属你灵魂深处,连唯一你愿搭话的我也仅能摸外壳,不经意碰到开关时,你的眼神透露着寒光,凶意和责备。这是一个陌生的你,一个令我发指的你。
我总觉那盒子是种隔阂,阻挡了我跃进你的视野,但我必须强作笑颜对盒子“关心”,对内涵淡漠抑或无视。直至那天你离开座位时我一如既往帮你照料它,在好奇探密心、嫉妒,莫名的恐惧下,我甩去忧虑扭开了不能说的秘密。“咯吱”一声,那一刻心跳诧然空拍。
红色的纸上碳素还未干净,立马被我沾有汗水的手弄花了,可我知道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得硬着头皮读下去。有《红豆》抄在笺上---那是我最爱的歌曲,常在自习无人的角落里轻声独唱:“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然后一起分享,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他用清晰的笔触写道:我多么希望把一份思念带给红豆一般的她,望着她对我来说是享受。
她?是谁?我头皮一麻,紧咬牙关继续翻阅是否有“红豆女郎”的线索。
当第二页海蓝的信纸有墨迹斑斑的《月牙湾》“敦煌古墓的沙粒,带着我们的际遇,我从半路看回去,秦关漫漫好婉踞。”如果没有记误,那一天我们学习《雄关》一文。可往后手扎更让我凉一截“她是否记得我们最初的际遇。”何处何时的际遇。
这时的我才发现,手在不停颤抖,随意一翻全都是那个她!赤橙黄绿青蓝紫都在嘲笑无知无能的我,幻想能令沉默寡言的他写下满满一叠珠玑的女生,一定是完美的,最起码不会像我这么卑鄙无耻吧。可是他为什么每天带来呢?
一阵大风连尘土越过砂窗卷进教室,“哗啦啦”所有美丽的文字就像纷飞的蝴蝶或引人眼球的彩练,毫不留恋地冲向了云霄,飞向了梦想的天堂。 在那里的我惊呆了,望着这一切如一个幼稚园的傻孩子一样,难反应,难伸出双手的拦。
他轻松迈入教室的那一刻,我才知这犯下了弥天大错,他羞红的耳根在其愤怒下止不住的抽动,鼻翼迅速地收缩,难以抵制的满腔怒火几乎无法遏制,这一切,旁观者无能无力。我在一瞬突然为自己而羞耻,我绝望地看了他一限,闭上眼睛等待着这场只属于自己的暴风雨的来临。他在我睁眼前恢复了常态,低下头躬腰拾那被遗忘的仙子们。淡雅的手扎宛若颗颗珍珠,现在“扑扑嗒嗒”争骈入我的心田。
我忙蹲在地上帮他,他低声耳语:“我承认,曾经喜欢你。”是啊,只是曾经了。因为在上一刻注定我们之间距离是永远相等,是永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呵呵,我也是呢。”含着泪笑道。
翠绿色笺上《看穿》飘到我脚边,拾起,握在掌心。是啊,看穿之后留下的是回归。
我偷走他的墨迹手扎,他偷走曾经少女的心,互利互惠嘛,呵呵。风隐没欲诉还休的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