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惊心,一个颓废的女人。头发枯黄却梳的佷整齐,十指磷峋干瘦,抓起桌上的酒杯,将五十多度的白酒一饮而尽,白酒顺着她的喉咙滑下,或许有股辛辣的味道,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却又摇摇晃晃的将剩下的酒喝了,倒在沙发上,皮革的味道使她想要呕吐,手垂下来,酒瓶碰着了地,只觉那么一下,破碎的声音。
墙角的女孩或许觉的她已谁了,便悄悄捡起酒瓶,仍了出去,她叫孑孓,孑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她没有父亲,只知道跟着这个所谓母亲的人过日子,孑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以一种朝生暮死的小虫子命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名字母亲却总叫自己贱货,总之,孑孓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一夜无事。
近是中午,沙发上的女人醒了,口中喃喃咒骂着背叛了她的男人,咒骂着孑孓,取一件黑色的低胸吊带,换上了,出门时又带倒了一个水瓶,落下后飞溅起的玻璃渣子割伤了她的脚,杯中的水流出来去稀释她的血液,她便顺手扯出一堆卫生纸擦干了脚上的血,门一摔出去了。
孑孓默默的将地上的一滩收拾了,煮了一大碗酸辣汤和着昨天的面吃了,一样的默默的,汤里的面渐渐变多变软,汤也凉了,孑孓的指尖感触着汤的温度,必了眼将面吃尽了,只是感觉心里很空很空,什么都被母亲灼人的目光蒸发掉了。孑孓站站在窗前,又看见了那个长她十岁的男人,一脸干净:“你的母亲是爱你的,原谅她吧!”
爱!一个孑孓不敢轻易碰触的字,是如此遥远如此陌生,至于原谅,孑孓心里从未怪过她,又何来原谅?孑孓的血液中没有丝毫恨的因子,只是承受,承受,承受。。。。。。
母亲是被人背回来的,背她回来的是个男人,一脸鄙夷的扫视着孑孓,冷冷的吐下两个字:“恶魔”,母亲听了,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向孑孓扔去,“你这不要脸的贱货,你为什么不去死?死了好,让我也解脱一下。”孑孓只觉头上一热,伸手抹了一把,一片带了腥味的红色,母亲愣了愣,吼出一声,“滚!”那男人放下母亲,出去了,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
孑孓想找一面镜子,擦一下脸上的血迹,却没能如愿,心中就想其了早上男人说的话,“原谅”原谅的前提是恨,“上天对我不公平,或许我该恨她”,孑孓自言自语,孑孓用沉默来示威,但孑孓本就是沉默的,她的示威只有她自己读的懂,但恨的因子开始滋生了,于是,注定的悲剧。
孑孓看着昏睡中的母亲,有一种想砸掉酒瓶的冲动,只听那么几声脆响,母亲惊醒了,看着的上的白酒红酒,反手一个耳光,“你和你爸一样都不是人!”孑孓歪在酒水上,许久,张了口,只有三个字,“我恨你”,母亲显然没有料到,却也吼道,“滚!你有什么资格恨我?”孑孓起身,不再言语,轻轻的从这个“家”走了出去,没有丝毫留恋,只留下母亲大口的喘气。
一日,两日,三日。
家中一直有人,这个被岁月侵蚀的有些麻木的女人一直呆在孑孓以前所坐的角落,目光呆滞惊恐,凌乱的头发沾满了灰,口中只有那么一句,“孑孓我的女儿孑孓我的女儿孑孓。。。。。。”不喝酒后她的声音不在沙哑,叫出的女儿很好听,真的。
孑孓是三日后抬到门前的,手指屈向手心,脸上很苍白,如同身上覆盖的白布,警察来时,一眼看见的是角落里一个颓废的女人,一盒发霉的生日蛋糕,经法医鉴定孑孓死去已有两日,两日前,有那么一个女人,刚定了一盒蛋糕。
孑孓今年十二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