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钟面上的指针姿态妖娆。长针指向12,短针也指向12。
我有点厌恶我痴恋黑夜的习惯,似乎这已经形成了一种病态,但凭我自己的能力,是改变不了什么的,我知道。今晚,我又突然情绪失控,这种情况一直被我称为旧疾复发,我一个人紧紧抿着嘴,不说话。我的年华在迷乱的浸淫下,愈益单薄。苍白拉着荒凉的手,把我包围。
烟。现在我两手空空。我只有你了,你知道么?烟。我一直都是这样叫你。舌尖微卷,嘴唇轻张,你的名字就从嗓子里蹦出。烟,你知道我现在在叫你么?一直想对你说些什么,即使不是面对着你看着你一句一句地把话语说出口,也希望能给你写一封长信,是的,长长的信。想告诉你很多很多东西,想让你知道我很爱很爱你。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爱你,不舍得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烟,你是个弹簧。无论拉和压,你都会反抗。你的倔强,你的固执,我都捧在掌心里,舍不得丢下。我知道你不爱世人,不爱上帝,你只爱你自己。你总是说,自己只是落入红尘里的一粒沙,谁都无法阻挡你在染上俗气的同时还保持着自己的那份高傲。
而我,习惯了伪装自己。偶尔让人看穿了,就会觉得自己似没着衣服一样赤裸裸的,浑身不自在,总想闪躲,也如一个熟睡中的人,突然被人掀了被子。我不需要那种不安,所以,我拾来尖锐的碎石子和着水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保护自己,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本能。仍记得,爸爸曾说过一句话,他说他活了四十多年,唯一不懂的就是我。这话,我一直奉为经典。想笑,但嘴角无法上扬。
烟,我一直都认为温暖的传递只是一个形式,我有你在,你有我在,就够了。可是,你是这样想的吗?你的辛扬,现在又在哪里呢?不管怎样,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请相信我。我会陪着你,一直一直。我想带你去以色列,那里有你喜欢的所罗门女郎。想带你去美国的约塞米蒂公园,童话里的王子与灰姑娘,当年就曾住在那里。你会喜欢的,对么?
我发现我最近常常想起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而这些,又是没有必要的。有些东西,没有真实的样子,却很清晰地悬浮在你的脑海里,有铁的重量与水的迷离,伸出手去触摸,指尖却一片空无。其实很多记忆,都已似撞礁的轮船慢慢下沉。它们都在以倒退的方式在远离我,慢慢地,连那么片段礼貌的树木都褪了颜色,变得渐渐苍白,又变得渐渐模糊,直至透明,化为空气消失。犹如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也许,它们原本就不应该存在。
烟,你曾告诉我,你希望以后有一座城堡,你的城堡上有着青青的灰和苍苍的白,尖尖的塔顶直刺云霄。虽然只是臆想上的存在,却足以让你虔诚得如一个基督教徒,握紧胸前的十字架就能安静。
在儿时,我在白纸上画一个太阳,下面铺展的理所当然是青草。给太阳涂上的是红艳艳的颜色,而青草是绿油油的。我不知道,红色在某一个日子也许会不再属于太阳,绿色在某一个日子也许不再属于青草。
烟,你是一条逆流的鱼,注定要吃苦。你不受上帝的眷顾,却仍然相信自己是上帝的礼物。你仅仅知道,你是自由的,至少在这一刻。你紧紧抓住那两个字,想要从里面掏出所有。
我的名字,是烟。
2008-4-9 写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