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
——题记
“我友焉之,各兹山梁,谁谓河广,一苇可航,徒恨永离,逝彼路长……”幽幽深谷,谁与清歌。
雨掩忧伤,还是这竹林、木屋、以及那一大片的菊花。一切都是记忆的样子,只是再也没了那女子微笑的模样。
往昔历历在目,纵横忘却,也是徒劳。已然七年,可无情的岁月究竟带走了什么?是伊人?还是心?
那年秋天,菊花正开的旺盛,我们日日流连于花田,你一袭淡黄色长裙,立在花田中,美丽不可方物。你喜欢走在我前方,然后回头明艳的微笑。我以为,你是我的天下,是我拼尽全力也要保护的天下。
那时。家父平步青云,官逢时运,也有人上门替女儿说几句媒妁之言。只是淡淡的推辞,心里早就明白,终身,非她不娶。
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去你家邀你去看菊花,却发现院中一片狼藉,而你却流着眼泪跪在地上收拾,我不可遏制的愤怒,你却来安慰。
我不知道,你的眼中,隐忍的巨大的悲伤。
终于风波四起,边塞战乱,家父禀明圣上让我带领大军平四战乱。
出征前一天,你和我站在城门外,你眼中含泪,把一件绣了金菊花的长袍递给我,哽咽着说:“不要忘了我。”我宠溺的笑:“傻瓜,又不是生死离别。”
可笑的是,竟真的被我说中。
三年年后的秋天,我胜利而归,长袍加身,便去找你。一切如故,想起这三年的思念得以解脱。我不禁加快了脚步。来到你家门前,朱红色的大门紧闭,怎么扣也叩不开。带着满腹疑心敲开了隔壁的人家的门,最终,还是一个面容慈祥的婆婆对我说:“公子,你是找隔壁的小姐吗?”我抓住最后一线希望,急忙询问你在哪,她叹口气缓缓开到:“说起那位小姐,也真可怜。听说心上人出征后,便不断有人上门来找麻烦,心力交瘁,得了重病,两个月前,和往常一样守在城门边,气若丝游,吐血身亡。看,就葬在那边的竹林里。”
流水模糊了视线,脑海已无法思考,话音未落,有撕心般的疼痛在身体内燃烧着,往日肝胆相照的不舍,所有肝肠寸断的眷恋,所有不顾一切的牵挂,所有撕心裂肺的柔情,全部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的从体内里拽了出来。
我不知道那天,我是怎样走到你的坟前,天上下着雨,雨打湿了眼眶,我的天下,随你而去。
自此以后,我便在竹林中的木屋住了下来,眼前,便是大片大片的菊花,如同记忆中尼的微笑。日复一日,拾捡拼凑着记忆的碎片。
窗透初晓,日照西桥,云自摇,想你当年荷风微摆的衣角。远方有琴,悄然空灵,声声催天雨,涓涓心是说给自己听。
七年,我却永远保持着当年的模样,因为心已死。可有一件事我还是不明白。明明心魂已经跟她走了,明明已经心如止水不己物喜不以己悲了,明明已经不对任何人任何事有任何眷恋,为什么还是会想念她,还是会一次次回想起那年的菊花。
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
今年清明,年年清明,离殇。
月影重重,烟火几重,梦断。
守着三生约铺成的想念,盼伊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