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壁江山的辉煌,无助而又懦弱。锦衣浮尘,荣华铂褛,挥霍了浩浩黄沙的人,此时居然在我的面前,他跪下,哭了。
―――题记
我看着她。她很小心的跨过门槛,向大殿走去,前景模糊,她的背影很像是纸儿,日出的时候,她总喜欢大惊小怪的欢叫着,在我身边跳左跳右,阳光斜斜的印在她脸上时,她的眼睛就像一池清水。
突然,我听见瓷器跌落的声音,“哗啦啦”的碎了一地,里面很吵,我实在没法把那些嘈杂具体成一段或一个词,只是那最后一句话,我听见了“来人啊,给朕把那个蠢货宫女拉出去!敢把菜泼在我皇儿身上,斩了,给朕斩了!”
那分明是一个荒唐的理由,可是这样的理由由这样的君主编造,竟也能统一了四国,命运是这样的。我的双眼仍旧清晰,眼泪在死亡将近的时候,失去意义的存在着。
“下一个,”掌门的公公年已古稀,苍然白发,见惯了宫廷的锦衣浮华,声音依旧平静而祥和,我步入殿堂,大厅内美酒飘香,骄奢淫逸,厅堂里,我走过,一片寂静,一个人都没有。我看着周围,龙椅上的野兽此时正放声大笑,我走近他,身边的公公怒了,“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奴才,怎么能和皇上那么近!来人啊,来……”突然,他不再呼喊,我看着我面前的这只野兽,他的脸上仍带有几分醉意,我握紧手中的短韧,现在看来,一个人的生命在剑下竟也能这样的蛮横,厅内真正的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认真的听,剑下的人身穿龙袍,粗粗的喘着气,“你敢杀朕吗?”他问,盛气凌人,我突然很想看着他一点点的流尽了血,这半壁江山的辉煌,无助而又懦弱。锦衣浮尘,荣华铂褛,挥霍了浩浩黄沙的人,此时居然在我的面前,他跪下,哭了。我贴近他的脸,剑韧滑在他的脖颈上,一道鲜红。
我的背后突然一阵冰冷,那是钻心的凉,“不许你碰我的父皇,我杀了你,杀了你!”剑已掉在地上,一个稚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我转身。手向胸口捂去,我的血流在指尖,一滴一滴的,一个天真的孩子用残忍的目光我看着我,他手中的一把匕首闪闪发光。我倒在冰冷的地上,眼前,是一片黑夜,耳边,纸儿,发簪上的银铃又响,我仿佛又听他叫着“荆坷哥哥,荆坷哥哥!”,纸儿,当阳光斜斜的印在你的脸上时,你的眼睛就像一池清水,好美。真的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忘了告诉你。
三十几道宫门,我走过去后,就没打算回来。彩霞满天,我又想起来那些日子,那些看日落的日子,美好的。美好的东西总容易淡忘。领队的公公走在前面,宫女们手中托着硕大的盘子,皇城里,满是贵族的裙带,飘过一宫一阁的层层,层层角落。荒淫的气氛大面积覆盖,于是举国共饮,普天同庆。
走在我面前的小宫女步子迈的极小心,似乎脚下走的不是唐玉矶石而是毫无边限的一把尺,咫尺天涯,周身皆是峭壁,没有出口。公公们手上的灯笼刺眼,我们按着顺序的走进大厅。小宫女端着盘子,私下里正小声练习着什么。“请……皇上,哦,不……是,是恭请皇上,” “下一个”掌门的公公大声的喊,她回头,朝着宫门之外看去,最后一眼很惶恐。宫里只剩下势力的毒,出了宫门,便是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