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夏季了。小城的夏天寂寞而壮丽地到来。树叶一大群一齐明亮地绿起来。阳光一直一直很夺目的样子。可我却想起了那个结束了很久的冬季。
那个冬天很冷。我的手就一直从未暖过。以前,阿朱在它们冷时,都会将它们握住,于是整个冬天都温暖起来。而阿朱走后,它们冻得裂开了。那些短短细细的裂痕。若有若无地渗着血。疼痛让人清醒。莫名其妙的快感。我没有流泪,因为我明白眼泪一旦离开了身体便没有了温度。我不要它们为我挥散不去的难过而陪葬。
我一直都习惯去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考试的晚自习我呼呼大睡,你替我放哨的日子。课间的时候我们哈哈大笑的日子。放学的路上我们手牵着手一起向前奔跑的日子。那些温暖而美好的时光。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我生命中一点一点地流逝掉。不复返。所以我总是习惯怀旧。回忆说明我开始苍老。只是容颜未改。
阿朱,听着JAY的《回到过去》,我突然又想起了你。原来,那些自己一直都以为忘记了的事,竟在脑海中鲜明如昨日。历历在目。时间原来也有无法带走的东西。“天黑黑/会不会/让我忘了你是谁。累不累/睡不睡/单影无人相依偎。”JAY的声音依旧在耳边浅浅吟唱暧昧诉说。只是少了你和我共用一对耳塞。我依旧每晚喝加冰的咖啡到天亮。深夜或凌晨,胃总是疼得我满头大汗。少了你每天按时监督我吃药。药有一次没一次地吃,于是胃疼得更加厉害了。每天夜里,我都会将那些考拉熊,米老鼠们通通塞在怀里,好让自己舒服一点。看着那些被我弄得可怜兮兮的玩具宠物们我觉得很对不起它们。我还是这样的无法不依赖你。我一直都只想像一只冬眠的猫咪一样,和你一起沉沉睡去。
阿朱,你离开之前的那个冬天,一场罕见的大雪降临在我们家乡。像是预示着离别,离别之前上帝让我们拥有一段最快乐的日子。记得你用力牵着我没温度的左手。我们沿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走。脚底有雪花碎裂的声音。我们走过的轨迹孤单着,亦纠缠着。没有起点,亦没有终点。终于,我累了。于是我们一起躺下,和雪精灵一起。我们的脸紧挨着雪花。你亲吻我的脸颊。我们咯咯地笑。我看到从你口中呼出的白色氤氲的雾气。雾气中有你美丽的素颜。回到教室,我们对着窗户呼气,然后写下我们共同的信仰:周杰伦。周杰伦。周杰伦。雾气中透明晶莹的字。印着窗外的白色世界。格外的神圣美好。如今,这些过往的画面也早已被时间上锁,我找不到打开它们的钥匙。
我给你写信。阿朱,我像是被上帝遗弃着生活。是不是上帝不再宠爱我了?你说,花花,这个世界不符合我们的想象,但我们要依然爱它。伸出你的手让我给你勇气。
回忆真的很美,但它也开始插上翅膀试着飞走。离弃我。你在十字路口微笑着挥手跟我说再见的那年,也已经渐渐看不见了。JAY唱着,我多想回到过去,试着让故事继续。我想象他在唱这一句时认真执著的样子。
阿朱,你身上原本近在咫尺的味道现在也远在天涯了,从你眼眶掉落的曾经灼烧过我的皮肤的眼泪如今也变得冰凉了。现在是23:53,我在想你时你是否也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