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盛莲。
人们惊艳于它的美丽,夸赞它的诸多用处。
末秋残荷。
它瑟瑟于寒风之中,只留枯枝败叶,人们嫌它没了用处,要将它移开。
潇潇秋雨,有少数人聆听雨声,淅沥地拨弄着残荷的雨珠竟如此优雅,诉说着年岁的记忆。
你可曾鄙夷不屑过那些视之无用的残荷?
“无用之物”往往是有用的。有则寓言说到:一群搬着木架的人,有人觉得它太重,就砍掉了一些边角料,很久后,到了峡谷,每人把木架拿出来穿越深谷,可每天锯了一些边角料的人,发现木架长度已达不到峡谷两端,只能望谷兴叹。如果他们不随意轻蔑那些无用的边角料,便能使自己的道路通达。对待“无用的东西”的态度如水滴,折射出个人性格和短板,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锯掉的短板会使木桶剩多少水。
做常人以为“无用之事”,是以温和但执着的方式面对世事,坚守心性,不顾他人的非议与嘲笑。胡雪岩的胡庆余堂,施粥济药,有人讥讽他只是空博个贤名罢了,有何用处呢?可他却坚信“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红顶商人”富贵扬名后,被人嫉恨,遭人打压,若非平日积德行善,家人必不能得以保全。胡庆余堂也因此保留下来,福绵后世。董作宾,一代甲骨文大师,几乎所有人因饥饿战乱离开穷乡僻壤之地,他却坚持留下来研究“乌龟壳”,这被常人视为“无用”甚或是疯子的举动,他却不亦乐乎,提出“王朝断代论”,发现“贞人”,所著作品成为甲骨学的丰碑,与王国维、郭沫若齐名。
现代人判断一个人是否成功的标准,就是他所拥有的钱或权,有人说,中国现在之所以无大师,是因为大家都去追逐名利、金钱去了,并不能静下心来像董作宾一样做学术研究这些“无用之事”,若哪一天有人开始做这些“无用之事”,中国的大师还会远吗?
中学生也是如此,问其读过什么名著,了解哪些杂谈,只会不屑地一笑,“高考又不考,看那些做什么”,仿佛高考要考才是评断事物有用的唯一标准。当年一篇《赤兔之死》的作文,才华横溢的作者就爱看“高考不考”的杂文趣论,玉皇大帝的号、梁山好汉的座次表他均能信手拈来。也许,我们真的该好好静下心来,去做一些“无用之事”,学会做时代的引领者而不是教条的加工品。
“天生我材必有用”,当我们吃苹果时,果实就是有用的,核仁早被倒入垃圾桶里,可在有人看来,它还可以孕育新的果实;当落叶狂舞时,有人觉得它碍于美观,殊不知埋入泥土,来年又是一番风景;当人坚持自己的信仰前行,有人笑他“无用之人做着无用之事”,坚定那件“无用之事”,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风雨如丝,淅沥在荷叶上的声音似梦似幻,胜似冬日以雪烹茶,凭栏看雪之幽意。用心聆听一片潇潇雨打残荷声,它没有夏日里水莲花的娇羞,却蕴含着来年春的吐芽、夏的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