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对热血,我无动于衷;当面对良苦,我麻木不仁;当面对空纸,我灵感溃碎;而当我面对自己,我深切感受不到我以何种方式活着的证据。现在的我便是这般,尚且以生命的名义苟活。
当我认知这已不是我,我开始对自己感到极度的陌生和恐慌。犹如置身一片无尽的漆黑中没有同伴以及任何关于生的痕迹。我对自己吃饭、走路、睡觉的姿势感到前所未有的别扭,像活在别人脑海,摆弄陌生人的东西,做着别人做的事情还住在被人家中般的不适应。我无法掌控我生活的步伐,就像没法摆弄好千丝万缕的抽贤木偶一样尴尬。我已不见我,那个当初的我。最沉痛的不是我只能怅然回首,而是现在我全然迷失了方向。再走一步算一步的茫白与不安的浓雾中,我看不见来时的脚步和未来的路。
这些年,我都走过那些路,见过那些人,做了那些事?我像从时间轴中赫然冒出来的一个荒唐的点,没有过去无关未来。对这枯竭挤出来又臭又硬干巴巴的文字,就像脱掉的臭袜子扔在地板上。想想自己用了多少时间和经历写着这种货色的东西。而那竟是曾经满满装在我脑袋的东西。我不敢想象那像蛆虫般浑浊乱窜的恶心家伙切切实实在我的脑海里存在过,并且还残留相当一部分。我还要说什么呢?这颗心确被荒废了,我更宁愿相信这粒心里面流淌的是番茄汁而不是人类引以为傲的鲜血。这是造物主莫大的疏忽。
《斯普特尼克恋人》中瑾问“我”说:“我说,你可曾迷惘。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对是错。”
“不迷惘的反到少有”
迷惘大概是不能用时间衡量的,对于人来说,总是痛苦而漫长的(当然如果未曾逃离也不会这么觉得)。我像西伯利亚的农夫,整天在被地平线包围间劳作。我怕有一天我会不幸得了西伯利亚臆症,发疯似的一样往太阳以西狂奔停不下来。把生命所剩无几干枯的能量在喘息声中伴随着瞳孔被心跳带动无彩的伸缩耗尽,轰然倒地。一如看不见希望的人放弃挣扎,然后死亡像平原的龙卷风是不可当的冲破本不多的一切障碍然后跑出两三丈向你袭来。
我以极度不适应这身躯,倘若这样继续!我终会……我不会怎么样,无非不管痛痒的度过余下大半生,然后匆忙死去。纵然生命只是一颗流星,我却不曾光亮就葬身星空,也不会被细心地天文学家命名。
我决然不能这样。我在努力找回我渐行渐远的分岔路断。过多不经整理从未标记的零散片段涌动在脑海之中,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灵动。我越靠近时,越发觉不真实。做过的真切梦和依稀的年华像水和酒精无限度的混合。越是勉强拼凑越发感觉自己是一下子跳过那些年来。那段时光像被另一个人活了,我只是在时间外围兜了一圈又回来了。现在他死了,我姑且算重生了。
我已不咎什么让我变得如此迷惘,愤青的口供往往证明不了什么,就像没有一场变革是喊喊就能摧毁一个朝代的。我只是想找回内心的力量,足以抵抗这荒唐的人间使之撼动不了我虔诚的屹立。我以世界末日憧憬般的求生本能,把自己反锁在心海。我绝信我有千年岩不催的坚韧和新鲜岩浆的炙热……这……
这曾是多么虔诚的誓言,时光像无意间打开了一扇窗又有意叫我窥探。身边所有的的影像和声音像退潮的还是匆忙远远地遁去,裸露出那柔绵的时光。
N年前我何曾不是抱着这样的信念踏上未名的路,我携带着上帝都不忍伤害的憧憬与纯真,义无返顾的前行,有着小学生上下学般的兴致勃勃。我会以最朴质的原始态度感恩所有的一草一木,一人一事。而然后……。。时间以一种和颜悦目的语气写下你所有的防备。像泼墨山水画要消失的那一笔,我自以为优雅的摊白和纸张融为一体。一直以来我都是在看自己走远。我不想多加描写那让我心存胆怯的时光,而当我看这些不堪比喻的过往,我似乎又回到那年纯纯的自己,当自己不难,难的事时刻坚守原则,记住自己。在漫长悠扬的岁月中,有无数次宽容自己微微的放纵。恰如一颗螺丝,即使轻微的扭动,日久天长也不逃松动的命运。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怂恿自己的人就是不虔诚?
那么,若无虔诚……
福建漳州龙海市龙海二中高二一班高二:张文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