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呼啸着冲出古都西安,带着他和他的忧愁与对她的决绝驶向远方的塔克拉玛干。现在,已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停留了。
流浪,是一种不安分的蹉跎,她是这么认为的。而现在,他带着她给的勇气,毅然决然的踏上了流浪的旅途。
很多年前,他们并不相识。或许,曾有过被定格在素不相识的背景下的相遇。很多年后,他们相识,相知,相爱,却依旧挣不脱命运的倾轧。时间,让彼此的缺点赤裸的暴露。或许,只是年少的无知使本就懵懂的青春更加迷茫。而今,很多次的擦肩也换不回彼此的回眸。
他知道,两条有着不同方向与目的地的直线至多只有一次偶然的交汇,当这个偶然变成必然,就有了不舍。每一次的纠缠,只会换来失之交臂后的荒芜。
直线交汇时激情碰撞的光辉在眼眸中泛起些许涟漪。年华似水,似水年华,如今只留下追忆的躯壳。他醒来,从有她的梦中,可依旧徜徉在无助的抑郁之中。他醒来,可梦中还是她的样子。
火车蛮横的冲撞,前方的一处花圃转眼成为后方。他的眼神突然闪出一丝的光芒:为什么那花那样的像曼陀罗呢?他忽然发觉,她应该就是他生命中的曼陀罗,只可以在远方静静的观赏,而不可以在花朵盛开的季节放肆的爱抚。因为她的高傲,倔强,就是她的独立的魂灵。因为它的美丽与邪恶并存,所以只有选择静默。
他相信,她就是这样一个让自己迷恋而又敬畏的女人。而今,他总算从地域上摆脱了她的困扰。
他望着窗外,望着窗外的树木正在迅速的倒退。他想到,退出这场战役,或许是最明智的抉择。可是,理智的人又怎么可以有爱情呢?因为爱她,他给了她太多的自由的空间和自在的时间:我不该成为她追求辉煌的牵累。
他再也不是那个充满天真与童稚的少年,不再像蛰伏多年的十七年蝉那般躁动不安。他想起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是那么深切并且真实的存在着。
九月,还残留了些许仲夏时节的酷热。他想起那年夏天,那个充满欢乐与甜蜜的八月,想起那个年华,那个充盈着落寞与无奈的十六岁。
记忆的闸门一下子打开了,全倒了出来,没有任何缘由的想起。他觉得有无限的悲凉在心头徘徊。他想起当年为了她,背叛父母的初衷,赤裸的复制了她的志愿,想起那个曾陪伴他走过风雨,却在彩虹出现之时将他置身与另一片阴霾的她,不禁迅速的眨动双眼。
他孤身一人,只是风光不再旖旎。望着漫天的黄沙,挪动了脚步。四十多天后,他出现在沙漠的另一端,望着身后的黄沙,轻叹了一口气。
他想起这四十多天的炎热与艰辛,陪他的不是她,而是孤独与寂寞。在与撒旦握手的那一刻,他想到父母四十多天没有自己的消息,该如何的焦急,想到他们充满希冀的脸庞,失落的惆怅,踏上了返乡的列车。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可以使他忘记她。他想:就这样为你陨落了自己的辉煌,真是不甘!就像世上本没有那么多的路,太久没有人的过往便没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