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并非一个合群的人,常常是一个人。每天学校的晚自习前,我都会菁菁地横躺在后操场的乒乓球台上,斜视我周围的人群。
或许人到了高三,都会选择属于自己的方式来行走,有的似非穿行,有的似非踽踽。看着人群离我而去,奔往各自的方向。而我的脚步此刻最忠于我,脚步就是我的方向。我曾也试图融入这人来人往,他们走得太过匆忙,我渐渐明白即使去顺从他们的速度,我也会迷惘,失去或者说找不到方向。
劳伦斯说:“世界不能选择,春天不能抑制。”我自有怀想天空,怀想一片我的天空。
起点的不同也决定了人来人往的结果最终不过是分离。这对我来说是个残忍事实,之所以选择独行便是如此。人群是随意的,除非能在其中保持自己的步调。人来人往是没有终点的,曹文轩笔下的“悲剧性实质”便是对这样的人群的深意。
于是,放学的大道上,我是末尾的一个,我的后方只有渐行渐远的学校雕塑。我坚信那些人群的喧嚣不过是浮躁。再多的“车如流水马如龙”,再多的“美人如玉剑如虹”,若是少了“蝉躁林愈静”,身边的人再多也只是徒然。
我常常把自己置于村上《挪威的森林》那片黑压压的森林中,在想:渡边流露的迷惘的眼神在诉说着怎样的渴望?或许他已明白自己的世界早已被安排在那几驾固定的航线上了,生活是场演不够的对手戏;而川端《雪国》中结尾驹子目睹叶子的火,她惊慌地在人群中打转,背后的烈火熊熊,岛村和人群一起奔向火场的方向,驹子却抱着叶子与人群背向而驰,那是歇斯底里的一种狂奔……读川端的文字就像是在看一幕幕的电影,或悲剧。毕竟,人们不会习惯与人来人往不协调的旋律,有的仅仅是从视觉上的反差而已。
我最终明白,人来人往不过是一些人的疲于奔命,不过是繁华世界的缩影,不过是内心苍白冷漠的表现。我始终坚信周国平的“灵魂只能独行”,灵魂指引着我们的前往,我也不过是人群中的一个简单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