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在细雨霏霏的大清早,有厚重的雾气把你的窗上笼上薄薄的雾气,外面一团迷蒙,只有细碎的雨声沿着窗的缝隙钻进你的耳朵。有风不知道从哪里灌进来,瞬间你感觉脖子里冷飕飕的,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噩梦刚刚醒。你抹去了额上的冷汗,“啪”地关了空调。可是你还是感觉到冷,很冷很冷,直入内心,你裹紧了被子,又沉入睡梦当中。
近日无雨,倒是有大团大团絮状的云肆意得飘浮在天际,总是喜欢这些云的形状和姿态,自由不羁,颜色多变。游走于天际之间,永远不以同一种面貌。杯里的菊花已被冲泡过数次,淡淡的苦涩褪去,早已没有了菊花的清香。只一个劲地往嘴巴里灌,忘记了是什么味道。周旋于各色的顾客之间,每日四点开始发货的时候忙得像打仗一般,烫衣服、叠衣服以及包装,然后到七点的时候在极其饥饿的情况下狼吞虎咽一碗饭,然后过去找怡压马路。有清爽的风刮过来,虫鸣鼎沸。走到大马路上的时候视线开阔起来,路灯的橙黄的光和着车辆的灯光,一个昏暗一个刺眼,扎进眼睛里。走到天桥的时候看见桥东侧深邃的河水,还有开过的船只,涌起的浪花晃啊晃。望不见彼此的表情,眼里的神采。西侧是深蓝的云彩,厚重而华丽,给一切笼罩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再接着走,脚便开始酸了,向来是不习惯多走路的人。然后我说,脚酸了,我们回去吧。岂料她说,脚酸才能减肥你知道吗,这是在燃烧卡路里。我撇撇嘴,那听你的。最近总是醒得特别早,可以喝到奶奶刚出锅的粥,糯糯的,熬的很稀,和着榨菜就咕嘟咕嘟吞下肚。然后是千篇一律的洗衣晾衣接着上楼打开电脑。早上和怡聊起一些事情,我问她,是否我不感兴趣的话题,我总是说‘哦’或者‘嗯’。她说,是的,你就是这样,你不感兴趣的话,很听得出来,‘嗯’里的敷衍口气,这于其他的‘嗯’是不同的,而你感兴趣的话题,你总会自己往下说。原来我真是浑然不觉,只是总有人跟我抗议‘除了嗯,你还能说点别的吗?’我会说,可以的。可是说下去,又是好几个‘嗯’。真的不是敷衍,我自己都不曾在意。电影最近都很少看,豆瓣里的剧情类型的电影翻了好几十页,都是看过的,再翻也显得琐碎。是缺少一种耐心吧,某人说我近来越来越浮躁了,我问她何出此言。她很有趣,说试着揣摩讲话的语气和神情。我说你永远都揣摩不到。
我很想认识一些新鲜的人又害怕认识,恐惧人群和喧闹的场景,害怕空虚又厌恶忙碌。而有些时候,半夜两三点,肚子好像在叫,可是又不饿。我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到底饿不饿了,我不明白我自己的胃就像我自己一样,我不熟悉身上的每个器官,陌生到不像是自己的。每日活在沉湎的痛楚和一个人暗自营造的孤独氛围当中,用一些可怕的想法把自己逼退。我总以为我心里是有两个我的,一个和善一个黑暗,以前我很清楚,把一面隐藏的很好,现在我甚至都不明白,是谁战胜了谁,我没有真正剖开自己的内心和自己谈话,有时候委屈了自己也之得作罢。你们不明白我的,也始终不会懂,每个人心里总藏有那么些隐私,是他人无法触及的。数学作业做了一些,从集合到函数,才坚持了没几天,到了函数的奇偶性便卡了壳,咬着笔头写不出字来,一下午没写出多少。我真像一狠心把作业本给扔掉。可是我不能。触及到大人的世界,十九岁在他们眼中也不小了,讲一些话题也不避讳,一字一句,耳里听来都是懂的。一个看风水的先生是我家亲戚,也开始讲,讲一些避讳,诸如屋前应该如何,床应该如何摆放,等等等等。刚开始的时候觉得话里深得可怕,有些事是自己远远没有留意的。后来仔细一揣摩真有几分道理。开始看村上的《挪威的森林》,这个暑假一定要把它看完。想起在图书馆里抱着的厚厚几本书,每一本都有几分兴趣。尤其是一本《上海游玩攻略》的书,配图片。讲起了上海的甜品店、旧书店、奶茶店,装潢的悠然小资,十分喜欢。还有上海的一些路,南京路、甜爱路、巨鹿路,周边有很多有趣的小店。曾经风靡《萌芽》杂志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到萌芽编辑部,巨鹿路675号去看一看,据说很旧,有爬山虎肆意蔓延。昨天想买一本萌芽,悲哀的发现长安街上居然没有一家报刊亭可以买到,足足问了四五家。日趋繁华的长安,居然连一本萌芽都买不到了,记得以前随便哪家报刊亭都是有的。我已经许久没有触及那些熟悉的名字,还有我很喜欢讲述上海日常生活或者离别依依的文字。
只对至亲的人发火,我想这是我的习惯了。而他人面前,我总是温和妥帖的。和自己相冲突,一会一个想法,犹豫不决,从来都没有肯定过,一句话便轻易动摇。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聊天的时候你什么都没有提及,甚至我们只谈到了最浅的话题,你没有深入我也没有,虚假地笑,以为可以掩盖内心。我真的很想和你好好聊一聊打开你的心结,你的心比我还要深,而我又不是很了解你,也不愿意以太唐突的身份。
浑浑噩噩一个月,像是没有收获的。被生活牵着鼻子走,想要自己跨大步子走一走,可又不知赶往何处。就这么一群人被闷在了深不见底的井底之中,以为见到了几丝光,其实只是暗自幻想。只是因为一切都缺乏,少了当初的那股戾气,也不再信誓旦旦、白日做梦。像是走在一片薄冰之上,步子再重一些,冰便开始要碎裂,到时候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要坠入冰凉彻骨的海水之中,无人搭救。我明白这一切都是必然。你任何错误都没有。冥冥之中上天已经把一切都规划好了,就等你那么一步。然后‘哐当’,沉进深不见底的梦中,你怪不得谁,也不要自怨自艾。醒过来吧,在下一个早晨,不要太早也不要太晚,和大多数人一样。
高二:简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