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落山了,我还不想问家,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小河 边。爸爸、妈妈去医院护理哥哥了,陪伴我的只有这夕阳。残 阳血红,红得可怕,像哥哥的伤眼,像妈妈的眼泪。
哥哥,你什么时侯再和我一起去放风筝,我什么时候能听 到你考上职工大学的消息。这也许不可能了。
哥哥今年23岁,技校毕业后,分配在勘探二公司4522钻 井队工作。他对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去年还捧回了一张 大奖状。那天,我家像过节一样,妈妈还特地为哥哥炒了几个 好菜。正当大家举杯共庆的时唉,我捧着奖状从小屋走了出 来,戴上爸爸的眼镜,装模作样地清了清磉子:“嗯!赵厚义同 志:1996年被评为华北石油先进工作者……。”还没等我念 完。哥哥一把抢过奖状,不好意思地说:“嚷嚷什么?”爸爸端着酒杯朝我晃了晃:“广平,你要向哥哥学习啊,哥哥接过爸爸 的话:“弟弟,咱哥俩来个比赛,你期末取得优异成绩,我今年 考上职工大学。来,干杯!”“比就比,干杯!”我和哥哥各干了一 杯饮料。
可谁也没想到,雄心勃勃的哥哥却为了保护一名工人而失去光明。
那是今年的元月20日清晨,天灰朦朦的,风魔王还没使 尽它的威风,肆虐地抽打着井架,可勘探二公司4522钴井队的 工人们仍然战斗在工作岗位上。
“不好!天太冷,气路中的水凝固,气路冻死。”在起钻过程 中,工人遇到了庥烦。
如果不迅速把气路打通,后果将不堪设想。哥哥二话没 说,拿起蒸汽管就朝气路滋开了。可是情况太复溆,经验不足 的哥哥没能滋开气路。
“我来! ”哥哥的师溥挽起了袖子。 万万没想到,哥哥把滋汽管交给师傅的一刹那,由于天太 黑,风太大,师傅没能接住管线。回折的管子头突然松开,蒸汽 顿吋失去束缚,眼看就要伤着师傅。说时迟,邵时快,哥哥一把 抢过蒸汽管线。只听“啊”的一声,哥哥“啊”字刚出口就倒在地上。这管子里可是含有火碱和硫酸而且温度髙达180度的蒸 汽啊。哥哥的双眼被严重烧伤。同志们迅速把哥哥扶回宿舍, 经过简单处理,被送到总医院治疗。
第二天,我和妈妈来到了哥哥的病床前。我轻轻声地叫了 声“哥哥”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哥哥听出是我,用微弱的声 音说:“弟,妈也来了吧?我没事,只是烫了一下,没关系。”妈妈 轻轻拿开哥哥捂眼睛的手绢,天哪,这是哥哥的眼睛吗?两眼通红,一点儿也睁不幵,好像粘在一起,周围全是伤痕。我双眼模糊,什么也看不淸了。
“没什么,会好的。”哥哥又用手绢捂住了眼睛。 “哥哥,你的眼睛一定会好吗?”我心里难过极了,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弟,別难过。你不是最爱唱《血染的风采》吗?唱给哥听听。”哥哥露出雪白的牙齿,他分明在笑。“哥哥即使双目失明 了,也一样可以有所作为,你不是读过保尔、张海迪的故事吗? 相信哥哥永远是生活的强者。”
哥哥的话,给了我一丝安慰。一种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是啊,哥哥.你也许再也不能仰望蓝天上的风筝,我也许 再也等不来你考上职工大学的喜讯。但是,你是我心中的太 阳,我也为你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