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为大地染上了温暖的金黄色,秋风轻柔地抚过门外的大树,落叶缓缓飘舞着,而这时的她静静地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份报纸。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了头,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冬日的气温格外的刺骨,我拉了拉身上的棉袄试图能温暖一下自己,心中默默地抱怨着这该死的季节,然而却是徒劳,毕竟冷的不是躯体而是隐藏在我躯壳中的那颗心。
前几天,我得知了一件悲伤的事情:我的曾祖母去世了。没有任何征兆,就那么安静地去了,留下了我一个人。那时我的心跳仿佛停顿了一秒,明明不久前她还跟我通过电话,笑着吹嘘着她那硬朗的身体,还抱怨着我好久没有去看她了;明明我笑着答应她等我下周放了寒假就去看她,但她却轻易地“放了我的鸽子”。
然而我还是来到了这里,来到了她的家,也是我的家。我抬起头,第一眼便看见了门外的那棵高大的枇杷树,我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它那粗大的树躯,不免有些惆怅。这棵树究竟活了多久呢?我知道这棵树是我奶奶出生时被种下,曾祖母一直很小心的呵护着它,也许对于曾祖母来说,这棵树就像是奶奶一样,同样也是她的珍宝。记得小时候我总是等不及枇杷的熟透便爬上树摘下几颗枇杷,把其中一半递给正在窗前看着我玩耍的曾祖母,她从来不生气我这样做,只是笑着看着吃着未熟透的果子然后被酸掉大牙的我,然后亲切地为我递来一杯水。可是曾祖母啊曾祖母,你真是好残忍,你真的就这样忍心把你多年的辛劳独自留在这世上吗?
像是回应我一般,身前的枇杷树微微颤了颤,落下了一片枯黄。
我打开门进了屋内,里面的摆设已经是那么简朴,但却又是那样的干净整洁,熟悉地仿佛她还在这里一般。窗前,一把椅子孤零零地“眺望”着窗外。曾经多少个日子,她坐在这把椅子上,在窗前为我织着毛衣,又曾经多少个年月,她坐在这把椅子上,在窗前望着,等待着我玩耍回来,等待着为我打开门,等待着门外一脸笑容的我。
我慢慢坐在了椅子上,在窗前向外遥望。远处的夕阳为地面铺上了蝉翼般的金纱,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像是回到了多年前,只是等待的人换了,只是回来的人不在了,只是或许今后再也没有机会再打开那扇门,再没有机会看到门外人的慈爱的笑容。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想,不论窗前的椅子还是门外的枇杷树都会替我等着那个不归的她,一直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