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呜夏夜,星辰寥落长际空,逍遥柳枝风吹动,江涛涌送泛舟船,村寨夏夜传美梦。静谧安逸的一汪幻想,嫁接于经济建设如火如荼的龙城,足以令人嗔奇。
柳州的夏夜,回荡着喧嚣之声,传递着乱耳的噪音、夹杂乡音的斗酒喝声。街上七嘴八舌的吆喝此起彼伏、最终消逝在朦胧夜空中。人潮涌动,声声噪乱,无心至静。
没有小桥流水人家的绝美意境,倘若能步于柳江河堤,便也是极好的。走在人工铺成的所谓“百里长廊”,走马观花的应接细品醉人的江浪之景,囫囵吞枣。也许是习惯了每日早晨匆匆奔跑、快节奏而无“念”,也许实在是无法于车水马龙的喧嚣中气沉丹田。也许 总之,心不静而景匆匆。
寻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路快步,似在竞走,若是赶圩,真是讽刺!即使身江岸也无法“慢半拍”。蓦然,一声悠扬箫声透过喧闹人群,不紧不慢地传入我的耳中,闻声辨皿,如此飘扬数里的琴声,想必为笙箫。又快步了不多久,果真现一老人捧上一记笙箫,于江堤河岸的大理石上。古稀老人手捧笙箫盘于岩石上,神情逍遥,眸露迷离,胡须在微暗的灯光下微微摇动,仿佛与世隔绝,不受扰动。
这年头,或真有人演奏恁地冷门面的乐器?愈发珍奇,驻步恭听,银发胡须尽岁月年轮,古稀之年本应乐安天命。笙箫“仙人”却无暇旁人右邻的熙攘,无妨百里河堤的斗酒喝声,只顾个人欢愉绎笙箫。落指如龟,箫声柔情从指间悠扬万里。一记笙箫之声交络盘缠,看似静水流淌,闻若万箫清晨之感。柔山秀水,共听闻,共痴醉。一箫独奏天籁之声,回荡着古韵的清音,响彻于夜空江水,乃至更深更远之地。默默笙箫,江波伴风涌动,轻柔如鸿毛,跟随着箫声流向远处天际,天际一暗如往,星辰寥落,散发在天空上,也映在江面上。天江共融,惟余茫茫。
一切事物都融于这一记笙箫声。
蝉虫不甘于只作听众,唏唏咧咧地就应和,亦无奈,怎知箫声悠扬源长,蝉呜过于快速,不仅冒冒失失,而且格格不入。故且鸣了一会,蝉儿也不再鸣叫了,那鸣声仿佛愈叫愈小,愈小愈消,直至停止。
又只剩下那柔和的笙箫之乐。
箫声还是那般跌宕起伏,起起落落。默默笙箫,飘扬似清风,似明月,有魔性,竟消不去了,吵闹的人们也听到了这玉泉清澈乐,也遂停下来欣赏,这柳江河堤更安静了。
……
还是夏夜,还是偶时浪涌,偶时浪静的柳江,还是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的路。只是我不一样了,听闻一记清澈丝竹,心静,心沉。弃走马观花,真味细品。柳江,也有数不胜数的美景,敞开胸怀,真心美。
一切只因一记动人笙箫。
何以笙箫默,何以笙箫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