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东北的三江平原—北大荒长大的,在那儿整整生活了九个春秋。我虽不是土生土长的北大荒人,但它就是我的故乡,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它,就t}不会忘记我的名字一样。 啊,北大荒,我的故乡!虽然我离开了你,可我一直都在怀念着你那美丽的自然风光,怀念着生活在那里的勤劳、勇敢的人们。每当提到北大荒,就会引起我美好的回忆。 北方的春天来得晚,每年四月下旬,春天才迈着姗姗的脚步来到北大荒。柔和的春风一吹,马上冰化雪消,土地也被它吹得松软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落起了青雨,它像绢丝一般,又细又轻,与其说是雨,还不如说是一团湿流流的雾,没有形状,也不出声响,轻柔地滋润着久别的大地。第一场春雨过后满山遍野篓时就绿了起来,仿佛披上了一层绿纱巾。燕子飞来飞去,正忙着在屋檐下筑窝,柳枝开始抽条了…
…这一切,仿佛在告诉人们:春天来了! 于是紧锣密鼓的春耕开始了。广阔的田野上,白天黑夜地响彻着拖拉机春雷般的轰呜,划破了北大荒的寂静的上空。机群过后,大片大片的土地成垄成行,人们在地里撒下了种子,同时也撒下了一年的希望。又是几场春风,几场透雨,把山坡上的许多花儿都催开了,也唤醒了沉睡在地下的种子。它们从土壤中露出头来,贪婪地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它们仿佛被外面花香鸟语的美丽景色所吸引,着急地喝着雨水,一个劲地向上窜呀窜 ……谁说北大荒没有春天?眼前的这一切,难道能不使你想到三月的江南吗? 北方的夏季是极其短暂的,一闪而过,仿佛眨翻反的功夫就到了秋夭。秋夭,北大荒的金色秋夭!人们年年想着它,盼着它,迎接它,庆祝它,因为它给人们送来了丰收。五谷杂粮上场,各种蔬菜上市……
噢,对了,还有那满山遍野的野葡萄、棒子、山里红…… 随着凉爽的秋风,甜滋滋的果香味一股股的直往人鼻孔里钻。虽然北方的庄稼成熟得晚些,到了九月末,基本上已收割完毕,每当这时,我总能看到送公粮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地从我们家门前刚刚兴建的公路上驰过。这时节的自由市场也霎时热闹起来。每到赶集的日子,老乡们一大清早就挑着挑子,推着小车,或套上小毛驴车,也有骑自行车的,带着各种各样刚刚收获来的农产品到镇上去赶集。集市上热闹非凡,叫卖声此起彼伏,宛如节日前夕的长江路。老乡们卖掉了农产品,换来了装在腰包里的鼓囊囊的大把大把的钞票—这是用一年辛勤劳动的汗水换来的。整个集市上,到处都是一片欢歌笑语,人人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同时,又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美好的希望。 冬天,是北大荒最有特色的季节。一到冬天,那可真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那”。
小雪花飘飘悠悠,纷纷扬扬,像烟一样轻,像银一样洁白,从夭而降,落到地上,落到树上,落到行人的身上、脸上。生长在北大荒的人,有谁不对这雪花-这六角形瑰丽的花充满着深厚的感情呢?在冰封大地的时刻能够点缀北国风光的恐怕唯有雪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玉树琼枝”、“银装素裹”的美丽景色使人永记心怀,难以忘却。 记得有一年,鹅毛大雪遮夭盖地地下了一夭一夜,第二夭早上,连门都推不开了,雪下了足有一米多深,学校都停了课“扫雪”,雪堆得像山一样,我们小孩子们就在“雪山”里挖洞,藏猫猫,打雪仗,现在想起来更觉得有趣。
那次雪下得特别大,山里许多动物没有吃的,实在是饿急眼了,竟下山到住户人家去找吃的,连一向“谨慎”的狐狸都下了山。记得那天早晨,有两只抱子跨过我家的栅栏,跳进院子里来了,胆大的要算是野鸡了,它们成群结队地来到住户人家寻食,赶都赶不走。我时常用自己家种的玉米喂它们,有时候,还可以用手摸摸它们那漂亮的羽毛和比公鸡还漂亮的尾巴。但等到雪消后,它们就不再来了。 北大荒,多么迷人的故乡啊!然而这毕竟是三年前的北大荒了。如今它是什么样子呢?我想象不出来。但我坚信,经过人们辛勤的建设,北大荒一定比以前更加美丽,更加富饶,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北大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