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人生比作漫长的赛跑,赛跑中有蒙头不顾一鼓作气苦跑者,有每越过一段距离就刻下标志者,有中途突然彷徨,丧失跑步动力只有颓然退出者……。
第一种人满以为一味冲刺便可胜人一筹,摘得桂冠,却往往因路途过于寂寥和冷清而失力无以为继。第二种人心中也许装有一方璀璨的星空,星空拂下的光芒使他觉得十分适惬,却常常因星空和沉黝的土地间太过鲜明的对比而易灰心丧气,同样无法笑到最后。第三种人……他们的名字从来没能现身于荣耀的金榜上,只能落得一个没有下回分解的下场。
他们可能在一段冲刺和追逐中发射出灿烂的光辉,但最终都黯淡了下来。这是因为他们不懂理想和现实的辩证法,没能正确处理梦想和现实的关系。
生而为人,比起什么是和心灵共鸣的,我们更先学会的,是什么是应该追逐和得到的。这就先天性地造成了梦想的失重和现实绝对的话语权。我们嘲笑理想主义者的热血柔软的心灵,认为那无所谓又矫情:星空是美的——但是也是迢远的。但即使冷硬如我们也难免受到现实的暗算,因为站在贫瘠地面上的我们不会受到天光的照拂,于是所有追逐放飞的风筝的努力终归是在黑暗中无主的踉踉跄跄。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黑塞说过:“我们沿着花园游逛,静静地耽于沉重的梦境。”在人生的花园中游行,我们手持心灵醲酽芳醇的美酒,眼睛同时着意身外的胜景。而在这样一场迅疾的游行却往往结束于幻灭,因着这两者在我们行动的天平并不等重。
在渴求幸福的孩子听到智者的谆谆教诲时,故事并未戛然而止。相反地,这孩子刚刚踏上自己的朝圣路。他会遵照智者的教诲,将实践的根基深深扎进黝黑宽广的土地,在泥泞中踏出清晰有力的足印;他也会将心灵寄放在星空的高度,时时催促自己奋力精进,因为他知道,他既然选择了星空作为终点,足下的土地就只能成为驿站。
唯有如此,唯有身处实地,心居星空,幸福才会像陌上明媚的花朵,盛放在眼中,更盛放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