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茫的天空下,那束被大雪压弯了腰肢的花,悄然立于寒冬。
——题记
灯红酒绿的气息裹藏不住少年们苍白的心,和几个狐朋狗友在酒店狂嗨一番后的我,尾声未停便提早退出了这场蚀骨却不销魂的游戏。刚走出金碧辉煌的酒店,婴儿手掌般大小的雪花便坠入我的眼帘,它像要把天空挤压和分割得狭窄零碎似的,强硬的蒙住我的双眼,不给我留哪怕一丝的缝隙。
大雪压下的寒冷迫使我缩了缩脚,想到背后那些虚伪的欢声笑语,不由冷笑出声,任由孤独充斥着我空虚的心扉。大步踏出,踏在这雪铺的街道上;踏在这分明洁白却被灯光映得昏黄的的雪花下;踏在这踏在这钢筋铁管层层叠出的繁华建筑中。大雪淹没了我渐行渐远的背影,覆盖了我一串串萧瑟落寞的脚印……
雪,下得愈加猛了。
怔怔的坐在桥畔石梯,出神于惨淡的天空。优越的家境使我对幸福迟钝麻木,厌倦了令我贫穷的奢侈生活;利益牵扯在一起的友谊,让我感到了深深的疲惫;他们戴上定格表情的面具,而我只烙下了灵魂深处的空虚。“剪不断,理还乱”的雪花令我不胜其烦,一次次抚去覆在肩头的白雪,本就繁琐的心情更如万斤重闸压下般无法呼吸。索性借助香烟吐露那不能与人言的心声。看着烟头点点的时明时暗,烧出的烟雾缠绕指尖迟迟不肯离去。似乎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寒冷,只依稀觉着:雪,越来越小了……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指间的烟雾,我猛地抬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不一会儿便为自己莫名的举动感到深深的自嘲:哼,高处不胜寒?不满冷风打搅了我沉静的世界,百无聊赖顺着烟雾消散的方向看去,我再次怔住了,任由雪花飘下,但,这次却未抚去,再未出神……
桥畔旁,影院前。
“哥哥,求你买束花送给漂亮的姐姐吧,花儿会祝福你们浪漫的爱情。”、“叔叔,买束花送给漂亮的阿姨吧,花儿会证实你们坚定的爱情。”……女孩单薄的衣衫与这片冰冷的雪地显得格格不入,她捧着那一束花,怯懦的请求着影院前进出的一对对伴侣,一次次的央求。人们或漠视,或推开她,喋骂声中掺杂着“小杂种”的字样,人们的欢声笑语,掩盖了她怯懦的声音。灯光,时长时短地玩弄着她消瘦的身影,似乎要把它揉进这片洁白的雪地。
我踉跄的向她走去,向我尘封不愿揭开的记忆走去……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哭花的脸蛋,颤声道:“小妹妹,你的花我全要了”我摘下父母送我的手表,掏出钱包中所有的钱强行递给她,最后,拍下肩头的积雪,脱下这父母送我的外套,轻缓的套在她冻僵的身子上,握紧她生满冻疮的冰凉小手:“小妹妹,你将来一定是很漂亮的一朵花!”
雪,缓缓停下了。
漠然转身,眼眶却悄然红润,记忆里,我的妹妹,是那么的精致,却终敌不过缠身的病魔,她离去时面对我那温柔的眼神、暖暖的笑容,种下了我至今仍在擦拭的思恋,一遍遍重温于回忆。弹去花朵上的积雪,花枝重复铿锵,抚下一片花瓣放入嘴中,缓缓咀嚼着冷冬不冷的气息。所幸心脏没有随城市一般被建筑,随死亡一样被腐烂,踏在这雪铺的道路上,我恍然明悟了自己的方向,留下身后这一串串深陷的脚印,留下这渐行渐远渐坚定的背影……
头场雪终究是停了,这个冬天,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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