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就这样哗啦啦的流下来,泪也就这样轻易地落下来。我躲在浴室里,把水放得很大声。哗啦啦,哗啦啦。谁看得见我的伤口。谁听的见我的呐喊。谁闻得到我的伤悲。我是一座被孤绝的城。
冰冷冰冷的墙壁把我围夹在角落里,如此真实的触感。谁可以告诉我,这世间有人可以带我回家,让我看到最最明媚的阳光。这地方如此黑暗,我就是这黑暗的源泉。谁愿意俯身给我安慰。谁愿意低头听我耳语。再没有人,再没有人会经过我身边。眼泪是最好的安慰,它很轻很轻地抚摸我的脸。它说初子初子不悲伤。它说初子是最最干净的孩子。它说初子可以一个人好好地过。
可是水没有停息,只是以更加更加汹涌的姿态打下来。溅到我的脸上、身上,我忽然就分不清这些是水还是泪。我忽然就忘了我是在干什么。我忽然就想大喊起来。我忽然就大声大声地哭了出来。
为什么所有我曾付出真心对待的人,到最后从来都不会好好待我,甚至给我一把利器,刺伤我的胸口。还好这些伤口没有在他们面前流血,只是汩汩地流在我自己面前。还好我的伤口没有让她们嚣张地笑起来。还好,我在她们面前可以虚伪地骄傲。
原来,所谓的信任,从来都只是所谓的而已,并不代表什么。我只是这样不小心的摔了一跤,就被欺骗、舍弃与背叛湮没。谁可以拉我一把没有谁愿意拉我一把。所有的安慰都捉襟见肘,怎样才能不伤悲。初子初子很难过。初子没有办法变得干干净净不染尘埃。可是初子还是要一个人好好地过。因为路远而马亡,因为日长而心失,因为,因为我再不是我。
所有的痕迹都还在。水还在流,泪还在落。我这样放纵我自己,心里疼得很彻底。翻来覆去。生命的内核终究也只是一片空荡荡,就像一件阁楼上的屋子。耶稣对尼哥第母说,你需要重生。可我还是将眼泪喷薄出了心底,任何人都不在了,重生有什么意义。整个世界就是一片废墟,而我是唯一居民。所以我放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