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钟,我早在阳台上涮牙了,而那位老媪又早在楼下的垃圾堆中开始了她的一天。她熟练地翻动着、寻找着;这已然不新鲜了,这也许是她几百甚至几千个重复了。
今天是星期天,自然是要出去买些东西的。在校门前又看到了那位卖鱼干的老青年。每到周末,他总会在这儿。他每次都是挂着一件灰外衣,戴着和外衣配套的灰帽子,田螺一般蜷缩在墙角。他应该很孤独吧。看得出来,他的一边眼睛有病,不知道还看不看得见了。一年前我就看到他在这儿了,可这一年多来,我从未见他卖出一条鱼干,一条也没有!
站在街上,我好迷茫,就像小时候迷路了一样。
“让一让啊!”好似瓮中传来的混音振醒了我。只见一堆钢筋水泥移了过来,靠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一位老汉在吃力地推着木板车。这混厚的声音突然没了,已被街对面的欢呼声盖住了。“和了”,劈里啪啦响彻云霄。几颗麻将可比这一车东西好玩多了,还有那几十张百元小钞!
我该往哪儿走啊!眼前有宽阔的公路,而我却无从落脚。小轿车里,壮汉油光满面,一边擦着大耳肥头,一边谩骂路旁的摊主挡道。一个少妇甩着那一丝塑胶支撑的高跟鞋,挥动着她血红的指甲,指着脚下的一篮菜,好是威武。她争取啊,几毛钱也得砍,不然她儿子怎么买奥特曼!高楼上传来“三缺一”的抱怨;眼前出现“宝宝,别跟民工的孩子玩”的教导……
瞧这日子过的。中国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