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走向各自的成功彼岸之时,都有过短暂的彷徨,似一抹绿,化为清泉,最终选择流向了大海。我们无法预知清泉有怎样的迷茫,但我却是那样的神殇,在夜雨丝丝的峭岸上驻足良久。毅然奋不顾身冲向了对岸,冲向了他方,胆怯的我终没回头,因为,那一片已满是泥泞,又或许有一束别样的色彩照显了那里。
对面的山沟依稀传来几声牛叫,我格外愤懑,这该死的牛又偷吃庄稼咯,又得被邻居骂咯,我用尽那小小身体的力量,奔向了那里,全然不顾刺条儿怎样抽在我的身上。等走近一看,心已放下大半,是顺哥儿,只见他神色坦然地半靠在一块大石板上,口中衔着一片青树叶,随着嘴唇地嚅动正飞快的旋转着,他看见我来了,站起身来。我傻傻地冲他笑了笑,叫了声顺哥儿,呵呵,毕竟牛吃的他们家的庄稼嘛。他无奈地冲我笑了一下,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又躺到了大石板上,我也盘脚坐下,靠了过去。
阳光洒在我们的身上,暖暖地,惬意之极,突然想起顺哥马上要去上大学了,他可是我们这村,这山沟里,唯一的一位大学生。想着心中就是一阵悸动,我望着对面的山头,思绪早已飘到山外面。
顺哥,你应该不久就要出去读大学了吧,真羡慕你,全村就你是大学生呢,在也不用在这穷山沟里待了。
顺哥那惬意的神色早已不见,脸色突然变的阴沉,像是要下雨一样,他盯着我,不语,但我却从他的眼神中领悟到了别的含义,是我那时无法领悟的。他站起身来,冲着大山吼了几声,半晌才慢慢平息下来,可我分明看见了他眼角的一丝雾色在流动,可能是风沙入眼了吧,我默默的想着。突然顺哥风似的狂奔回家,等他回来时手中分明捧着一个土罐,我知道,这是村子人用来装酒用的,喔,顺哥原来是想喝酒了,可看他打开瓶盖,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股清新的,淡淡的酒香味溢了出来,散在了大山中。
只见顺哥轻轻地用手放下土罐,半跪着身子,轻轻地用手捧起一撮泥土,轻轻地装进罐中,直至装满,又轻轻地合上瓶盖,午后的阳光照射在顺哥的脸上,金黄色的,他是那样的神秘,那样的庄重,看的我楞了许久,顺哥今天是怎么了,但不会有人回答我的,他低头不语,他的手紧紧抓着土罐,回到了村中,再看见他已是送别他的时候了。
顺哥背着书包,在我们的面前只放进了那张烫着金字录取通知书,他随手一扔,就又抱着那个土罐,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大步走处村口直至消失在我们的面前,但在尽头,我却是看见了一抹金色的色彩,从那飘起。
而来已有八个年头了,曾经的放牛娃已度过了高考,一想到大学和以后的梦想放飞,内心忍不住激动万分。
回到了村中,清风拂过,杨柳依依,小溪声叮叮咚咚,大山郁郁葱葱,亲人之间邻人之间的和睦相处,不由失神起来,原来的山沟沟是这样的美好啊,看着一幕幕,长叹许久,可一想到要离开这穷沟沟,心中不由震动起来,是那样的不舍呀,是那样的纠结呀,是那样的令人神殇呀,思绪已扯到顺哥的离别,他那时的眼神是怎样的神秘,深邃,心不由得一惊,疯冲到那个放牛坡上,轻抚着顺哥曾经用手捧过泥土的地方,抓痕仿佛还在,是那样的歇斯底里,我忍不住跪下了身子,热泪忍不住漫过眼帘,滴落进泥土深处,忍不住抽泣起来,不能自己,好像着了魔似的狂奔回家,带来的仍是有一个脏兮兮的土罐,我却分明感到有一抹别样的色彩在酝酿着,已璀璨到漫过天际。
离别已至,是那样的不舍,我静静伫立在村口良久,对着村子的一切瞪眼看了又看,像是要复制在老海,随即紧紧的抱着怀中的那个朴实的土罐,离去。
在我的身后,有一抹色彩在升起。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