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窗外,格外阴沉。地面水汪汪的,树上湿漉漉的。仿佛昨天的那场疾风骤雨没有走远,还在半空中待命。我以为,只有夏天的雨才算及时雨。这不,经它一夜的功夫,那炎热难耐的酷暑,转眼就消失殆尽了。凉风吹来,好不宜人。我想到了一个地方,到那儿去赏雨定会别有意境。
过了铁路,便是临江大道。翻过大堤就是绿化带江滩公园了。公园内,修建着两条笔直平坦的与江平行的大道。好似这景区的动脉。将大量的风景定格在两条动脉之间。
第一条是紧挨堤脚的黑色沥青道路,几净宽敞,沿江而行。再往开去约一百五十米远处,挨近长江的另一条道路,明亮而悠长,路面铺着菱形的麻面大理石。路旁(靠江),间或生长着柳树、樟树。此时,树木各自耷垂着,没有动静。左旁,那低矮硬轧植物,被修理的平平整整,杵在那里。仿佛刚刚经受了狂风暴雨的洗礼,已经精疲力尽、动弹不得了。那一地的黄叶来自柳树。樟树正值青春期,少有红叶落地。却也泼洒了一地的“豌豆米”。不时会被踩在脚下,发出啪嚓声,让人有“糟蹋食物”感觉,不忍下脚。引桥底下没有留下暴雨的痕迹,几位爹爹婆婆正在探讨舞步。引桥边下,一颗樟树的旁枝向右翻转,露出树叶灰白色的背面,仿佛诉说着昨天的遭遇。再右边下去是江滩,成片的柳树被江水淹没至腰身。浪花拍打着路基,枯枝败叶忽上忽下,漂浮其间。
抬头望去,乌云滚滚。有三只大雁一字型前飞,眨眼它们就消失在云层。树下的杂草丛中,有几只灰褐色的小鸟在啄食。它们每向前啄一嘴,赶紧往后跳一步,处处谨慎提防。偶尔底空飞跃,显出几分笨拙。稍不留意,它们就钻进草丛、消失在视线里。片刻,我听到了几声“雨咕咕”的叫声,莫非是它们——刚才的笨鸟?
又下起了小雨。天空明亮多了。
柳树巅上,那细条高枝弯成了弧形。一只麻雀迎风冒雨站在弧线上,不停的振动翅膀。它反复变换角度振动不止。好像说:“下吧下吧,谁怕谁呀”。俨然一副“试看天下谁能敌”的英雄气概。想必它身上不会留下一丁点的雨水。人家多有能耐啊,能不骄傲吗?
远处,我看见了戴着神秘面纱的合欢花。毛茸茸的,有几分羞涩。我向来以为,合欢花如同蒲公英一样,最是弱不禁风的了。却不知它如何躲过了一劫,傲然挺立,分外妖娆。看来,万物自由它生存的秘诀,用不着凡人担心。
曲径幽幽。一边的大叶植被高过人头。湿漉漉、颤巍巍的,恍若列队欢迎的人群,站在规定的安全线内,挤挤挨挨,意欲观探。倒是另一边的灌木松松散散,高高大大,茂密的枝叶将上空覆盖。一层阴云飘过,小径更显阴森,令人胆寒。好在荷塘边传来了赏花人的欢声笑语,我立马胆回于身,来到小桥。小桥边的凉亭里传来了悠悠琴声,凄清委婉,袅袅绵长。
啊,夏天的雨,想说不爱你也不容易!你给大地带来了甘露,你给植物带来了生机,你给城市带来了清凉,你给人们带来了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