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明斯克东南40公里的地方有一户穷人家,家里破败不堪。户主是个男的,名叫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米尔扬维奇,是个中年男子,长得一脸的络腮胡,像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爷爷,他穿得衣衫褴褛,脚上没有鞋子,只能光着脚丫。他从小父母双亡,妻子又走得早。家里有十来头奶牛,这十年来他只能靠到明斯克城里卖牛奶过生活。
这户人家只有他一人,邻村的人都因为战争的席卷而决定离开了,只有他一个人留了下来,他决定守着自己的家,哪也不去。邻村的人曾经劝过他让他离开这儿,到一个没有硝烟的地方去,然而被她委婉地拒绝了。
房屋不小也不大,一个小厨房、一间卧室,还有一个棚子,里面养着他的奶牛和鸡,但是鸡下的蛋他从来不去卖。
自从德国人进入明斯克后,他再也没有去过城里,但在这座城里陷落的前几天里,他都仍染在城里做着自己的小生意,直到他看到了德国人。
那是1941年的8月,在那座城沦落之后的他再也没离开过自己的土地。从那以后,他也就只能自己家里养着自己的家畜。种点水果或者是蔬菜过日子。土地不算是很大,在它看来,只要能够满足自己的生活需求就够了。
这天中午,米尔杨维奇正在棚子里喂奶牛,突然听见几声枪响,自己被吓了一跳,连牛和鸡也吓得叫了起来,开始乱蹦。
米尔杨维奇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脱下手套,走出棚子。看见远处有一队人,他们穿的一身黑,还骑着摩托车向这里驶来。能够肯定的是,他们穿着军装—准确的说那些人是德国人。他们慢慢的在向着间房屋靠近。
一阵风吹过来,拂着米尔扬维奇乱蓬蓬的头发,黑色的头发在风中舞着。风很大,撞击着他的双眼,这让他根本无法睁大眼睛看清楚。米尔扬维奇用手挡住风,试图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但是很快这阵风便停下来的时候,而且那几个人也已经驾驶着他们的摩托车来到了这个地方,到了米尔扬维奇的面前。
米尔扬维奇睁大了眼睛,看见他的面前站这些人,果然认出是德国军人的打扮:前面是一位戴着黑色的军帽,穿着带有十字勋章军装的军官,腰间还扣着一把枪,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军皮靴;后面的一队人呢,戴着黑色的头盔,手上拿着一把长长的枪。但是这些人却并不是德国人。
军官面目狰狞的看着他。
看着这位军官,又看了看后面的人,米尔扬维奇在微微打颤,汗水开始在流淌,奶牛也在叫着,好像在为他祈祷。
军官说话了,他弯下身子,靠近米尔扬维奇的脸
“吼吼,别害怕嘛,我们不是德国人,我们是波兰人……但是我们效忠于德国”,他用俄语对米尔扬维奇说着,然后便敬了个纳粹军礼。
“什么?波兰人?你们是波兰人?”
“是的,蠢驴,我们是波兰人。”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
“哼,你管不着,因为我们恨你们苏联人,我们的家都住在克拉科夫……两年前,你们把坦克开进了我们家。现在轮到我们了。”
“老天,你……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哦,别紧张嘛,我们只是想要你的东西而已。”然后军官做了个手势,后面的那群波兰人全部都冲上来闯入了这个农夫的家里。
军官笑着,无耻的笑了几声,然后又说到:“看看这个地方,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牛和鸡,和一间破烂的房子,不如这里的牛和鸡给我们养算了,把房子烧了吧,反正也没有用。”
“不……不!我求求你,求你放过它们……” 米尔扬维奇跪着祈求他们放过他,“我不能没有它们,求求你们了!”米尔扬维奇无法抵抗,在这里他没有能够用来抵抗的东西。他也不敢抵抗,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些禽兽哪里管他,他们依然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农夫家里东翻西砸,为非作歹。那个军官一脚踢开米尔扬维奇,也亲自上场:跑到鸡窝里去捉鸡。
米尔扬维奇的家里到处响起了杂音:奶牛无辜的叫声,鸡的尖叫和侵略者们无耻的笑声。还有,米尔扬维奇—这位农夫请求他们时发出的痛苦的哭声。连鸡的羽毛也在空中乱飘。
这个军官在捉鸡的时候,让鸡给跑了,他追了上去,并用波兰语骂着:“站住,你这只该死的鸡……哦,混蛋,你给我站住”那只鸡也在不停的往前跑,企图甩开那个波兰军官。但那个军官就是死要追着那只鸡
这一幕被米尔扬维奇看在眼里,他的内心感到非常的愤怒。他决定要杀掉这些人。于是,他鼓起勇气,趁其他的士兵不注意,把立在房外的锄头拿着,悄悄地跟在了这个军官的后面。
“终于抓到你了,你这只死的鸡”,那个波兰军官停了下来。那只鸡“咯咯咯”可怜的叫着。
就在这时,米尔扬维奇操起锄头砸向那个军官的头部,不想却被那个军官看到,躲开了。那个军官慌忙的丢下那只鸡,吓出了一阵冷汗,他马上举起腰间的枪,对准了米尔扬维奇。
但是,那只逃走的鸡好像有了意识似的,又回来保护自己的主人。在那个军官准备开枪时,腿上的一阵阵微痛使他无法开枪。他低下头,看见的居然是刚才那只鸡在啄自己。那个士兵更加冒火了,又在用波兰语骂着:“你这只乌克兰蠢鸡,看我不杀了你”。那只鸡又像没有意识一样,听不懂那个人在说什么,继续啄着那个波兰军官。那个波兰人又把枪口瞄准那只鸡,又准备先杀死这只碍手碍脚的鸡。
米尔扬维奇找准时机,一锄头打在了那个波兰人的头上,那个波兰军官没有回过神来,顺势就倒在了地上。那只鸡也获救了。此时的他愣住了,他不敢相信,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亲手杀掉一个侵略者。这也是他一生来杀掉的第一个人。
缓了一会,他又看着自己家里的那些无耻的人,又再次鼓起勇气,他丢下锄头,拿起死军官手里的枪,像发了疯似的,冲进棚子里。
他看见有五个波军在里面,绑着自己的牛,抱着自己的鸡,准备带走,他们发出罪恶的笑声,并故意挑弄米尔扬维奇。
“把它们放下,不然我开枪了。”
这五个人完全不听这个农夫的话,仍然发出尖刺的笑声,并嘲笑着这个农夫:“愚蠢的苏联人,愚蠢的斯拉夫人,哈哈哈……”。
这更加激怒了米尔扬维奇,终于,米尔扬维奇举起手里的枪亲自毙了三个波兰人,这把另外两个吓傻了,他们把枪举起,但居然没有勇气开枪,而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一边后退一边叫喊着,外面的波兰人听到这声也全都进来了。在波军进来之后,米尔扬维奇又打死了另外那两个波兰人。
进来的波兰人看见那五个人都躺在了棚子里,于是又开始嘲笑这个农夫:“哦,这个蠢蛋居然懂得用枪,哈哈哈……”
“投降吧!你们的军官已经死了。”
一个士兵大声地说道:“呵,别听这个人瞎说,他是个苏联人,是个斯拉夫人人,是个蠢驴。”
听这话,在场的全部士兵都笑了,全都在嘲笑着这位无辜的农夫。
这时,一个满头是血的人推开那些士兵走了进来—是刚才那个军官,他没死,只是因为疼痛而倒在地上。
米尔扬维奇惊讶了,他居然没有杀掉这个人。
这个军官右手抱着自己的头,左手指着这个农夫“好啊,你个狗杂种,居然敢拿东西打我。”然后他又对致自己的士兵叫着:“把他拉出去枪毙!”说完,就在这时,米尔扬维奇开枪了,他瞄准了这个德国军官的头部,打了下去。这次,这个德国军官真的栽倒在了地上,没有再站起来。
虽然米尔扬维奇又用剩下的子弹又快速打死了三个波兰人,但是终因寡不敌众,波兰人都朝他开了枪,子弹向这位勇敢的农夫—米尔扬维奇飞来,子弹打中了他的躯体,他全身布满弹孔,但是脸上却仍是一脸的愤怒。
米尔扬维奇倒下了,这个一无所有的农夫就这么倒下了,她的鲜血染红了这里……在波兰人把这个地方抢完之后,用稻草将整栋房屋堆满,然后用木头燃起了火,丢了进去,把这个地方化为了灰烬……带着那位勇敢的农夫一起。天空中又飘散着一片黑色的烟。波兰人离开后……不,应该说是这些禽兽般的侵略者离开后,这座伟大的城市的附近又有一户人家遭遇了践踏……
但是在明斯克城内和城外,仍然能够听到枪声,这个很早就陷落的城市,仍然有许多像米尔扬维奇这样的勇者农夫,或者市民在为了国家的独立在作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