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支大柱子支撑起了这个大厅,而且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上面倒是有着微弱的光亮。飞儿觉得这个似乎是这个实验室的动力设备,不错,他现在已经进入这里的核心部分了。
这里面所有的,市工业化的气息。冰凉的地面,钢铁的墙壁,没有间断的轰鸣。起初,飞儿觉得这里倒还是很有趣。渐渐地,飞儿烦了,他觉得头痛,焦躁。不行了,恐怕他要赶快找一条路离开这里。
飞儿积极寻找着向外走的路。忽地,他觉得地似乎在颤动,而且愈发的猛烈。整个大厅发出了愤怒的吼叫,而柱子上的光亮突然变得刺眼了起来,这个大厅里的每一根螺丝都在愤怒的颤抖,整个大厅都到了崩溃的边缘。飞儿着急了,如果不快点,恐怕就要葬身于此了。
可是过了一会,一切都停止了,甚至连刚才机器的轰鸣声也没有了,而大厅又恢复了之前的坚不可摧,每一根钉子都牢牢的钉在螺母里。
飞儿很纳闷。可是,正当他在思考时,他又听到了低沉的,愤怒的吼叫。
这东西象一只青蛙,四肢着地,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虎视眈眈的瞧着飞儿。飞儿没有多想,转身就开始飞奔,而那东西,就在后面追赶。飞儿感受到了一股气息,这股气息,和刚才的一样,刺眼,颤抖,摇晃,而且在崩溃的边缘。但这些东西都转移到了这家伙之上,所以显得渺小了,甚至有点不值一提。但是这足够让飞儿吃一壶了。很明显,如果飞儿落入了那东西手里,那么,他就会被撕碎。
这个像青蛙一样的怪物,我们姑且叫他愤怒。
跑啊,跑啊,没有目的的奔跑啊。谁说追赶的猎豹不及它的猎物有动力?猎物的动力是生命,而猎豹的动力是对生命的控诉和挑战。
飞儿有些累了,他想,自己似乎应该跟他斗一下智慧。于是,他在黑暗中躲了起来,可是,黑暗之中,仍有那些愤怒的眼睛。飞儿想,自己这回可是交代了,但本能还是让他跑了出来。有意思的事情出现了,两个怪物并没有一起去追赶飞儿,而是互相的撕咬了起来。飞儿甚是奇怪,就躲在一个箱子后面小心的看着。
他发现,这里有很多这样的怪物,他们似乎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相互胡乱的撕咬,或是一对一,或是多对一,或是多对多。整个的大厅里进入了一种无序的混乱状态,而大厅本身却始终安然,还是那么坚固,冷峻,似乎无坚不摧。
飞儿找到了一条往下走的楼梯,他决定离开这里。而身后,发现有一群怪物盯上了自己。飞儿也奇怪,为什么他们不相互厮杀,却去一起攻击自己呢?这又有什么奇怪呢?本身的这种厮杀就是混乱而不合逻辑的。
飞儿又开始了狂奔,他顺着楼梯,一个劲的疯跑着。
而前方呢?真是不幸,又有一只。飞儿没有办法了,只好放手一搏。他拿出身上所带的撬棍,向那怪物砸去。那怪物被砸得很惨,而飞儿也无暇把撬棍从他身上拔出来,只是跑。而后面的怪物呢?都停下来,攻击着这个受伤的可怜的家伙,然后,就开始彼此厮杀了。
打赢了,活下来了!可是,飞儿似乎没有任何成就感,相反的,他似乎觉得自己杀死了一个同胞,他觉得他也是那些怪物的一员,只不过,他没有那么愤怒。飞儿似乎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这些怪物的厮杀,可能就是这动力室种种矛盾的一种释放,让濒临崩溃的动力室重新回到有序的状态之中,重树他的权威。而代价呢?很惨,但不是太多。
原来激情可以克服巨大的困难,战胜强大的敌人,写出优美的诗篇,跨越无底的深渊,却不会给人一条出路。
那么出路在哪里呢?还是理性吧!虽然在混乱时,他会屈服与暴力,在和平时,他会屈服于美景,在胜利时,他会屈从于喜悦,在失败时,他会屈从于悲哀,但是,他始终有着那一点微弱的光芒,昭示着方向。而至于你走不走呢?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