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髙万仞,甚是陡峭,令人望而生畏。曾几何时,二山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故事由此而始。
北山有一愚公,所谓愚公者,望文生义,愚笨之人也。其年且九十,然功未成,名未就,此乃其之一大憾恨也。面山而居,数十年间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心中甚是不悦,然能奈何乎?
所谓“圣人千虑,必有一失;愚人千虑,必有一得。”一日,愚公忽如神助,灵光一闪,异想天开,一妙计生焉。当即召集家人而谋“吾等居于此久矣,然苦于山北阻塞,出入迂回,今日,吾心生一计,吾与汝毕力平险,指通豫南,达于汉阴,可乎”未完,其子曰:“请恕儿直言,父已年迈,安能劳作?二山道阻且跻,吾等能奈其何?至于指通豫南,达于汉阴,实乃痴人说梦。”愚公怒斥道:“吾儿敢逆我意?!”其子垂头不语。愚公之妻劝道:“儿呀,尔知汝父已年迈,然大事未成,反背愚公之名,为乡里讥讽,今汝父难得开窍,怀壮志,欲平险,汝应助之。”其子不得已,唯有允之矣,况愚公年且九十,恐不久矣。
聚室而谋已成,然具事何如?经议,叩石垦壤,箕畚运于渤海之尾,隐土之北,又与邻人京城氏之孀妻共议事,得孀妻弱子相助。然子孙荷担者才三夫,且河曲智叟——愚公之大敌也,必前来阻挠嘲讽,况其智慧,确不可忽视。遂聚室再谋,各抒己见,终集思广益,“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
簸箕,锄,铲等具矣,乃动工平险,一时传遍乡里,广而告之。河曲智叟亦闻之,心生不忿,果然前来,欲挫其锐气。愚公大喜,正中下怀。
河曲智叟直言嘲讽:“甚矣,汝之不惠。以残年馀力,曾不能毁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愚公虽怒,然胸有成竹,故作长叹,曰:“汝心之固,固不可彻,曾不若孀妻弱子。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河曲智叟理亏,词穷,亡以应,慌张走之。
经此事,愚公之名盛矣,乡里左右无不刮目相看,莫不敬之为“大智若愚”,纷纷助愚公平险。
且说操蛇之神,见愚公等叩石垦壤,甚是卖力,心中甚是愤恨,咬牙切齿,无奈天条规定:仙凡有别,不得破坏三界之秩序。欲告之于帝,又恐被斥办事不力,引起众怒,遭贬,然岂能放任由之?思前想后,心生一计,竭力阻愚公。
是夜,愚公解衣就寝,朦胧间,耳闻一呼唤,心疑,起身寻声而去,模糊间进一房,抬头望,赫然见“宗祠”二字,心惊。忽又闻“吾孙愚公者,间列祖列宗何不拜也?”愚公大慌道:“不敢不敢。”遂拜,心中疑道“怎地祖宗显灵,莫非吾平险之事深得祖宗之心?”念此,暗喜。岂料祖宗大怒,呵斥道:“不肖子孙愚公,可知所犯何错?”愚公不明。又闻“汝为一己之名利,累子孙终日劳作平险,陇亩孰耕乎?妻体弱,孙尚小,安能令其劳作?况男儿志应在四方,子孙焉能世代平险,困于山?且光吾门楣,耀吾祖宗,复谁达耶?汝称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何不迁居也?何须子孙劳累,困于汝一己之私乎?汝怎心安理得?汝实负祖宗也!”愚公胆战心惊,冷汗直冒,况年已迈,又近日劳累,一口气提不上去,竟睡梦中归西。可怜愚公一世糊涂,难得一时聪明,岂料竟死于非命?
翌日,其妻忽见愚公已死,大哭,其家人,乡里莫不哀。忽一人大喊:“太行,王屋二山怎地不见?”众人皆惊,皆以为愚公毕力平险,疲惫致死,上天感其诚,遂命神负二山,移之,令冀之南,汉之阴无垄断焉。遂愚公移山一事世代相传,可怜操蛇之神正受天地罚,盖“祖宗”乃操蛇之神所扮,因害死愚公,违天条,故二山被移。
呜呼!小生斗胆,篡改寓言,作《故事新编之愚公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