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人,空荡荡的。四下里也静的可怕。爸爸妈妈要很晚才会回来。
关掉电视,关掉灯,只透过丝质的窗帘射出几道清冷的灯光。灯光一束一束的,很恬静安逸的躺在我的写字台前,撒向地板,就连我的床上也有了它的一点光芒。
刚关掉灯,我的眼睛还不习惯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可能是刚才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的缘故吧。所以我想凭直觉走到我的房间,走到我的写字台前去。
我是闭着眼睛走过去的。不用手摸索,不用眼睛去看,任凭直觉带动我的脚一直向前,转弯,推门,直走,右转。我碰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接着是一阵痛楚。我轻拂着痛处,微微一笑。用手摸摸那东西,原来是椅子。
睁开眼睛,我已站在了写字台前面。
坐下。我用钥匙打开写字台正中间的柜子。柜子打开的吱呀声此刻显得格外响亮和凄凉。这个柜子是我的宝箱,我所有的秘密和宝贝都在里面,当然,这个柜子的钥匙只有我有,而且只有一把。我从整洁的柜子里拿出了日记。随手翻动着日记,我竟感觉到了阵阵微风。看着日记本上自己七扭八斜的字和一行行的即时可笑心情。我不禁笑了。是那种带点讽刺,嘲弄和愚昧无知的笑。但是,那笑既无声也很温柔。
啪的一声合上厚重的日记。我从柜子里很轻松的拿出了我收藏了很久但一直也派不上用场的名牌刀片。我小时侯的癖好是收集奇怪有趣的东西。现在,这个柜子里还有那时侯收集的卫生巾。还记得这刀片是花了我整整一个月的零用钱才买到的。当时去买它,卖刀片的叔叔还问我是不是帮爸爸买的,我毫不犹豫的一个劲点头。他也就卖给了我。但他也许并不知道,我爸爸是从来都不刮胡子的,因为他那白白净净的脸上压根不会长胡子。打开尘封已久的包装,刀片竟还完好,没有生锈。看着它依旧锋利的刀锋,我竟不禁感叹它的质优价廉。
看看钟,现在是11点11分。
我把柜子锁好,只留刀片在桌子上。从钥匙扣上取下那把钥匙,我把这唯一的一把钥匙顺手从窗外扔了出去。听不到钥匙落地的声音,因为楼下是草地。不过,从14楼这么高掉下去,那感觉会很爽吧。我拿了刀片,躺在我的小床上。
风突然大起来了,吹的窗帘不停的飘舞着。一上一下的,跟疯了似的。
任由它疯去吧,我没去管它。我只静静的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它发疯。
右手是真正名牌的刀片,左手却什么都没有。我把左手自然的摊开,放在那清冷凄清的灯光中。我手上的皮肤很白,因此血管总是清晰可见的。但在这种环境里,我却无法分辨出来。算了,不管它。反正血管应该就在那里,我平时看它的时候也总是在的那里,它总不能移动吧。于是,我找准位置,右手微微用力,血管破了。但那一瞬间却无痛苦。
好象大功告成的喜悦,又似阴谋得逞的狡诈。我用力把刀片一扔,我笑了。听到了刀片落地的声音,也感觉到了手腕上汩汩冒出的鲜血那种犹如破茧而出的喜悦所带来的疼痛。
我不阻止它流淌,但我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它。我看着它慢慢的溢出,在手腕上隆起一条饱满黑红的血线,再小心翼翼的从某个它觉得舒服的角度滑下手腕。
滴――答――
我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它坠落地面的声音。那是一种天籁般的声音,一种听后让人新惊,令人感到震撼的声音,一种我认为是这世间最动听的声音。
脑子里很乱。手痛到了麻木。眼睛也再也睁不开了。眼帘轻轻柔柔的垂了下来,我感觉到身体有点冰凉了。但,我觉得这样很好,真的很好。我喜欢这种近乎完美的美好。
眼前不再是同学老师怪异冷漠的眼光,不再是他们的欺凌的讽语,也不再是爸妈亲人的眼泪和劝谏,此刻我竟感受到了他们的爱与关怀。我竟看见他们的理解和善的眼光,我竟听到他们说:“我们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