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我手用力一挥将桌子上的东西全数掀翻到地下,“我现在已经是瞎子了!再加上血癌!你们一定了解,得了这种病活不了!活不了!”我的力气仿佛一时间被抽掉了,扶着桌子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
“安琪,别这样,我们去医院,一定会治好的,相信妈妈好吗?”继母带着哭腔对我说,脚步离我越来越近。
“不!别碰我!你叫我怎么相信你!爸爸就是这么死的不是吗?还有,别让我叫你妈妈,你不是我亲妈!你是我继母!”我如同受伤的小鸟蜷缩在墙角暗暗的哭泣。沉浸在我的悲伤中,没有注意到医生的脚步。“你……”只觉得有针插入我的身体,脑子越来越昏,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次日,我醒来已经到了医院,我看不见但能闻见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嘿!醒了吗?”一个男孩的声音从我左边响起。我没有理他,事实上我已经漠视了一切,反正要死了。
“你很不爱理人耶!我知道你叫安琪,很好听,天使的名字哦!我叫萧晓,你的病友。”那个声音再度响起。病友?心里一悸。难道他也……
“离我远点!既然你的的和我一样的病,就乖乖的在一旁等死,别来烦我,可笑。”我一挥手想敢走他,却差点摔下床。
“你……你看不见?”他声音里充满了惊讶。
“怎样?”我心里划过一阵悲伤,“这是你比我幸福的一点,你能看见这个世界。可是我连到死都看不见。”
“你还有心呀!用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用心感觉的,心是不会骗你!”我听到了回到了他的病床上,接着又有了一种打磨东西的声音。我们之间没有了对话。
一天,两天,三天……我机械化的接收治疗,我不在乎那是多么痛苦,不在乎一头美丽的长发不复存在,我木然的对待这一切,在我来看,什么对于一个要死的人已经都不再重要。
“嘿!你知道你长得什么样吗?”那个男孩又对我说话了。每天我从化疗事回到病房他都会和我聊上几句,不管我回不回答他。我慢慢的习惯了,更准确的是慢慢开始依恋了。
“不知道。”我淡淡地回答。走到阳台上张开双手沐浴在阳光下,这是他教我的,拥抱阳光。
“你真的好美。像个天使。”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这几天听起来那么虚弱。
“天使?光头天使?”我嘴角竟扬起一抹笑容。
“呵呵!你应该常笑的。你笑起来更像天使了!”他坐到我身边。
“笑?”七年前爸爸去世以后我遗忘的表情。
“给!”他把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塞进我手里。
“这是什么?”我抚摸着它,转头问箫晓。
“天使呀!我雕刻的,我的天使。”萧晓怪音怪调的对我说,
“是吗?那一定很美!”我抚摸着手中的雕刻品,笑了。
“是她很美!”萧晓对我说。我不知道萧晓也笑了,笑的灿烂。
“明天……明天我要做手术了!我得到了符合的骨髓和视网膜。我会好的对吗?”我突然低下头对萧晓说。
“别担心!”萧晓轻声地笑了,“天使会保佑你的!”
果然手术很顺利,医生都说这是一个奇迹。可是我回到病房萧晓不见了。
“医生,萧晓呢?”我问医生。
“他……他的父母为他转病房了。他也要动手术了!”医生的语气很别扭。我心里一惊,没敢再想,我怕我想的成为现实。
一月后,我眼睛上的纱布被揭开了,一束阳光进入了我的眼睛,我环视四中,一切和萧晓描述的一样是那么美丽,我捧起镜子看镜中的自己并不是十分美丽,想看看萧晓刻的天使却怎么也找不见了。我正在着急时一个声音响起让我喜悦起来。
“安琪,你再找什么?它吗?”萧晓的声音,我转过头看见她手里捧着那个雕刻,天!那不是和我一模一样!
“你不是……”白血病吗?我看着这个健康异常的男孩。
“谁规定住在一个病房就一定的一样的病。我只不过阑尾炎而已!不过我的收获很大,拐到一个可爱的天使!”俊朗的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
“你……”我也笑了。走到阳台上,张开双手沐浴在阳光下,萧晓你知道吗?你也是我心中的天使。握着手中小得可怜的石膏塑像,我面对阳光,又一次灿烂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