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触及到的是我的童年,我居住十年的地方。
在很多的文章中,我们能感会到那种大山中村居的风情,繁华而后的另一片宁静祥和。
在我所能记起的时候,我就跟随我的外公外婆生活。一个大山中的村落,如大家所能想到的,炊烟袅袅,云雾浮现,霞光氤氲。两层楼的土砖瓦房,木质雕花的窗樘,榫间相嵌,中间的房梁上用枯藤掉着一个竹篮子。门上贴着财神纸画,门樘两侧则贴着一副辞旧迎新的对联。屋前瓜藤挂棚,朱翠离披,枯槁纵横。十几户人家的房屋围着一个大坪,坪沿有着几棵老树,其间有一条小径,通往底下不远处的农田、池塘。如遇雨天,村民们斗笠蓑衣在雨中穿梭,屋檐下雨滴如珠帘般往下掉。雨后,虽然眼前一片溷然不清,却有一阵泥土的芳香袭人心鼻。
在那里的生活,很多的历史遗词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首先我说说“挑货郎”吧!在大山中,出入买卖东西是很不方便的。如要赶集,要么往山下走二十里路,要么往山上先走半个钟头的路,再坐一个小时的小巴车。所以经常会有人挑着货品到我们那里来叫卖,日常用品都有得卖,小到肥皂,大到衣服。也有收废品的、理头发的。那些人一到,整家整户的都会出来,东挑挑、西选选,买上一两件东西,或是把家里的废品都收集出来卖掉。最有趣的是,我们那所有男性的发型都是一样的,连长短都相仿。再就是“赤脚医生”了,在那个地方,医疗水平很差,没有医院。大家也没有防微杜渐的意识,有个什么伤风感冒的都是挨着,实在不行了再去请“医生”。那时候,已经可以用上西药了,但还是以中药为主。
我在那边读了五年的小学。学校离我外婆家得有近十里的路程。大清早的,我们那十几个孩子成群结队的去学校,不说翻山越岭,也还真是些崎岖不平、蜿蜒曲折的小路,在山中盘旋。慢慢的,各个小村落的孩子在路上汇集,形成庞大的上学大军,浩浩荡荡。那会,我们每天上六节课,上午四节,下午两节。中午的时候在学校就餐,当然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学校只提供米饭,且份量有限,均等分之。至于菜,我们都是早上从自己家里带来的,可以说是“残饭冷羹”。有趣的是,我们每学期的“搭餐费”是十五块钱和三十斤米。我们的老师也是趣味之极。在那边,老师是一个很不错的职业,吃“国家粮”的人。但是,可能你刚刚看到还在学校前面的农田里忙农活的人,现在却在我们教室授课。
突然就回忆了那些童年的事情。日以昱乎昼,月以昱乎夜。昼夜交替之间已远离我十余载。现在想起来真是意趣盎然,心中喜笑不断。那个我生长了十年的地方,依旧如前。老人们闲来无事之时还是会聚坐在某一屋檐下的长板凳上,把话家常,小孩们嬉笑于老人们的腿肘之间。池塘边上的枇杷树结的枇杷还是等不到熟透就会被那些小子们敲下来。老农们作于日出,息于日落。偶尔忙里偷闲,坐在锄头把上,抽一纸卷烟。他们守着祖辈们留下来的地方,甘于淡泊,行际于田野,不曾远离。这些人中有我的外公、外婆,现今却少了一个我!
湖南长沙望城县北津学院高三:盛亚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