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转眼,我坐上了南下的火车。第一次独自在生命的轨道上,穿行。
倚着窗边,欣赏着窗外静谧的景色。
正是黑夜。一望无际的黑色,仿佛被幕布罩住,没有星光,没有村家的灯火,好像落入了黑洞,深邃无比,似乎掉进了黑色不带,令人窒息;又像进入了初开的混沌,一片迷茫。只有一丝车里灰暗的灯光,微微照亮铁道旁的草丛。车行过处,卷起千层浪,草丛不自觉地摇摆起来,象在点头问好,更似挥手作别,又如妩媚身姿,为我们饯行。欲望断黑夜,不曾想,却被黑色一点点吞噬,被迫融入这混沌初开地天地。欲脱而不能自拔,仿佛天生属于黑夜,沉于黑夜。我在窗上呵气,然后做一点信手涂鸦,希望画出黑夜的版图,但他不干。手指只好随着心灵的迷离而胡乱涂画。思绪在不知不觉中跑调,是沉寂的心灵,抑或是那离别的感怀。
小憩一会,睁眼又看,晨光初开,一切都是新的,顿时的新鲜感又让我品味了一道前所未有大佳肴。山峦如起伏的波浪,推打着前行的列车,一望无际的田园像厚重的地毯,迎接新人的光临,错落的白杨又像站岗的哨兵,守卫大地,草木的繁盛与花朵的鲜艳,幻化成香气,沁人心脾。鸟儿的欢唱透过哪能屏蔽两个世界的玻璃,也被我嗅到了,蝴蝶的舞姿,也被眼睛拍下来,印刻在记忆中。朝霞也显摆自己,刚是素色的裙子,就换上了橙色的长衫,不一会儿,又套上了红色的风衣。
可他们终究要走。太阳吓跑了朝霞。那一座座山,一块块田,一颗颗白杨,一片片草,一朵朵花,随着列车的前行,慢慢行走在消失中,仿佛习惯了千年的推行,甘愿昙花一现,甘愿迅速被人们遗忘。视野被新的景色填充,怀着对旧景物的留恋,极不舒服地观望新的景色。我渴望在频频变换的自然中抓住一点不变的稳重。目光扫射天地,搜寻给我依靠的事物。好像那远处的大山,这么久了,一直充盈在我的视线中。在晨暮笼罩下,显出一副不可侵犯的神秘,更兼一股稳重,像站台上那亲人,慢慢模糊远去,却似乎一直伫立在那里,久久地送别,又像远处的希望,等待我去追随。前方的景色变幻莫测,让我无法适应,我不知道下一个景物是什么,或许只是那深邃恐怖的隧道,也不知道以怎样的姿态进入人生的下一站,唯独那座大山,给我以依靠。
一日两夜,那么漫长,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几百年的炼狱,煎熬着我。但又如飞逝的闪电,还在夜里的挥手别离中,还未多听一句母亲的叮嘱,多看一眼母亲的笑容,多依偎一下母亲的怀抱,我已经站在了国华的校园中,站在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上,空想窗外美丽的景色。
放眼窗外,变换的美景令我眼花缭乱,也令我潸然泪下。
是窗外的美景,还是哀情的望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