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老巷,是一首我永远也读不倦的诗。在我的印象中,老巷的人们,每日或匆忙地穿行,或悠然地闲坐都显得平淡而自然。我就在这平淡自然的老巷生活了许多年。
当离开我深爱的故乡后,那百折蛇行的老巷,却总是令我梦绕魂牵,因为那里有我的无悠无虑的童年和最真挚的感情;这种感情在我外出的着些年是不曾觅到的,它恬淡、自然、柔美。在我看来,这老巷比城市中的高楼大厦更内在、更含蓄、更亲切。
事隔多年,再次拜谒故乡,最先扑入眼帘的便是打着花结的老巷。沿着每一条街巷前行,都能寻觅到一种久违了的温馨,感受到乡亲们那温暖的气息和深挚的关爱。凝视着有颓败的老巷,我突然发觉它具有一种沧桑美,这种美是需要用细腻的感情去体味的。对老巷的缱绻情愫,是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虽然时间使它变得愈来愈残旧、剥落与斑驳。
在阒寂的老巷中徜徉,好似还能听到当年荆轲由此人秦刺杀秦王时发出的慷慨悲沧的歌吟:“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望见了唐王亲率百万金戈铁马经此东征时的雄壮与浩荡;真切感受到董仲舒儒学思想的底蕴,至于苏轼、纪晓岚等更是名播深巷俚俗让人津津乐道。现如今它又滋养出张学礼、张子保等一大批贤人哲士,这怎能不令所有居住这老巷里的人深感自豪和骄傲,又怎能不令人敬仰、怀念呢?
走在长长的老巷中,我还能望见自己童年的影子。在儿时的记忆中,最让我难忘的就是春节,那可是我们最开心的日子,也是妈妈最忙最累的时候:买不料、做新衣、蒸馒头、炸年糕、炖猪肉、、、、、、可再怎么忙,妈妈也要按时摆上供品,燃上香火,跪送灶王爷上天。祭拜完她总要把贡品分给我们兄妹,说是吃了供品一年无病无灾,四季平安。左邻右舍的大人们则在巷子里谈论着谁家的窗花烂漫;谁家的门对红火。我们却总不注意这些,只知道又该有鱼肉吃,有新衣服可穿,有鞭炮可放了。待到暮色滴墨时,我们提着早已糊好的各种各式的灯笼,蹦着、跳着、喊着、蝶一样在巷子里飞转;鞭炮在空中闪着迷人的火花儿劈劈啪啪炒豆似地响个不停,煞是好听、热闹。初一早晨,天还没亮,我就嚷着闹着让妈妈找出新缝做的衣服,踏破老巷的幽静,去给住在村东头的姥姥、姥爷拜年。我进门先作揖接着便跪下磕头一边磕以便说;:“祝姥姥、姥爷过年好,身体健康,长命百年!”姥姥、姥爷睡在被窝里,乐得合不拢嘴,边摸钱边说:“也祝大外孙年年顺,岁岁安。”钱给的不多,可也高兴得不得了,因为回去还要跟小伙伴们比比,看谁的钱新,谁拿到的钱多呢……现在回想起来,仿佛我又回到了那天真顽皮的岁月,嗅到了巷子里的炖肉和年糕的香味。
老巷不但具有厚中而耐读的历史,养育了一批批学士圣贤,盛满了憨厚、朴实、善良、勤劳、节俭的乡风乡俗,也有我童稚的温馨。要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听说老巷就要拆迁改造了,规划一排排5层新楼房。我虽无力挽留住它,但她温馨、缠绵、滚烫的爱,已永远烙在我的心上,融进我的血脉中了。
张子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