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下,有那么一丛绿叶,那么一丛绿叶,只开了那么一朵花。
残破的墙角属于残破的瓦房,残破的瓦房拥有一个残破的小院,残破的小院围着一圈残破的篱笆,残破的篱笆关着一扇残破的木门,残破的木门傍着一棵残破的老树,残破的老树边蹲着一口残破的老井,残破的老井里沉着一支残破的木怪,残破的木拐的主人,不知道在哪方残破的矮墓里入土为安……
长久的无人问津,这里已经成为了孩童的禁地,甚至流传着“凶宅”的鬼话。
只有一丛绿叶,一枝独秀,在不起眼的老宅的不起眼的角落默默看守四季。一年四季,只有那么一枝,似乎在等候,似乎在孤芳自赏,似乎在顾影自怜,似乎在回忆往昔,总之,只是静默,孤零零的。
它在那里,犹如开了几十载,不曾离过,像老宅的主人,守着老宅的一切。
曾有燕雀来过,想要打听老宅的故事,叽叽喳喳,像三姑六婆。
然而,那枝花在绿叶的簇拥里,安然地静默,直到燕雀离去了,夕阳的余晖把它的身影在墙上拖开一道斜斜的黑影……
月亮轻佻地卧在烟囱上头,柔白的月光笼在花的裙裾上,花冠上,朦朦胧胧如睡去一般,烟囱里似乎冒出烟来,一阵迷人的花香飘来,宛若绿叶床上的梦。
老宅在时光的流逝中老去了,它依旧残破了,但在人们的印象中,它就那么残破了,也许是几十年前,数十年如一日,那枝花似乎留守了那么久……
——拥有与岁月抗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