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桌前摆放着一盏小烛台,每每看到它,便让我想起那个送我烛台的人。
最后一科的交卷铃声打破了夏日的安宁,然后如同往年一样,结束了。不过对于我,这是个伤感,无奈,又让人成长的夏。
拿成绩前煎熬的日子总是那样漫长, “盯——”电话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还在午睡的我被这不速之客吵醒,未睁开双眼,一只手在身旁不停地摸索着手机,然后很不耐烦地对电话那头说了一个“喂”
一阵沉默,之后是她的声音:“出来有事说”然后又是一阵嘟嘟声。
她是我初中时代最要好的同学,平时无话不说,从未这样严肃,这种反应让我不知所措,甚至有些不解,可是我还是出门了,天气很阴,乌云压抑,似乎快要下雨了,然后随便在肯德基找了个位置。
对于有些话题,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似乎我已经习惯了。我知道,如果我不开口说话,这种状态可以维持到我们离开位置。
“怎么,有事?”我张开笑脸,故作轻松。
“恩”她点了点头,没有直视我,眼神好像是在闪烁逃避,随即低下头吃着东西,前面遮挡的头发让我无法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我要走了,到很远的地方去。”没有情绪,好像只是在陈述意见与自己无关的事。
“那你准备去哪里?”显然我有些底气不足了,甚至有些紧张,我知道也许根本就得不到答案,好奇心却在不停地驱使我想要一探究竟。
“那你是来······”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她的眼睛望着窗外,没有看我。“后天的飞机,去澳洲”
“呵呵。”只剩下我尴尬地笑了笑,不过我还是要表示高兴,虽然我并没有觉得很高兴。“恭喜啊,回来了以后可就是海归了”剩下我违心的笑,然后是一段持久的沉默。
“后天,来送我吧。”她埋着头,带着鼻音,小声地说,之后一声不吭地离开,她背后的窗外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车马,下一刻,有变成新的了。
窗外似乎开始了零星小雨,偶尔伴着雷声。
雨后,这两日没有夏日的绵绵雷雨,天刚泛白,我动身前往机场,想了想,还是去送送,一路上我构想了无数种的情节,我们的最后会是怎样的对白,还是默无声息,悄悄再见,亦或是她直接爽约不再来见我,越想越乱。脑中充斥着各种想法,忐忑不安,我踏进了候机厅。
从远处传来拉杆箱轮子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空间,我走上前去,希望可以有最后的再见。
“出国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对不起,我食言了。”积蓄了许久的压抑情感犹如眼泪一样被释放,她那深陷的眼窝里出现了一滴亮晶晶的东西。突然,她双手捂着脸蹲下去,背脊猛烈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
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蹲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等她的情绪好些。
哭声渐渐消失,然后他抬起头,用红红的双眼看是我,微笑着说:“嘿,我可是去实现我的梦想啊,我要当一名服装设计师,你在中国一个人可要好好努力啊,到时候别让我看到你这个窝囊的样子,有梦想就要去追啊,如果只是等待梦想就会离你越来越远,没有时间给我颓废啊,我要赶上你的步伐,要是以后连我都不如我会笑死你的,哈哈!”说着,她转过身,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双手递给我。“留个纪念吧,哪天想要放弃颓废的时候看看她,想起在异国他乡的我,然后你又有动力了。”
随后她转身离开,只有阵阵的脚步声和行李的声音,候机厅的安静的人们也已经站起身子朝同一个方向走去。霎时间,我好想明白了什么。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吧,可是也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多少个日夜之前我们还在一起计划着将来,有旅行,游学,可是事到如今我才发现,十几岁的年纪,青春也许只有在梦想的照耀下才会显现出它的光芒吧。
毕业典礼如期举行,三年朝夕的同学,如今就要分开了,然后去各个路口追寻自己的梦想,教室还如同当年一般,只是我们不再年幼,我开始思考梦想;因为梦想,我和她相遇,因为梦想,我和她分开。这算是痛么?也许吧,但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我有权利去挥洒我的汗水和青春,然后走向成功的路。就像是她送我一个小烛台,也许就是意在于此吧,让它照亮我前进的路,让我获得动力,也许这条路很长,过程很缓慢,但是我会优雅而无畏地去努力
她的离开,从某个角度,我成长了,缓慢而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