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松說過,一個人的一生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時刻--一個人的戰爭,這個時候你的內心已經兵荒馬亂天翻地覆了,可在別人看來你只是比平常沉默了一點,沒有人會覺得奇怪,這種戰爭,註定單槍匹馬。
很多時候,沒有人懂我的悲傷。在他們的眼中我無憂無慮,我快乐。我笑了,除了笑,我又還能怎樣,我沒有權利去要求他們懂我的悲傷。
朋友真的一大堆,可悲傷時又有誰可以在身邊。很羨慕那些有一大堆朋友會為自己的眼淚而難過的人,很羨慕那些有一大堆朋友肯為自己小小委屈而打抱不平的人,很羨慕那些有一大堆朋友肯為自己的沉默而想方設法逗自己開心的人,很羨慕那些有一大堆朋友肯為自己難過的腦袋騰出她们肩膀的人 …… 我不是一個貪婪的人,我不奢求有一大堆那樣的朋友,我只希望可以有一個,僅僅有一個我就心滿意足了,可是她、他--你在哪兒呢?
可能朋友是不能隨便交的,我總是很容易的就交到一堆朋友,我交朋友的方式也總被她們用奇怪來形容。或許朋友不能擁有太多,多了就都不屬於自己了……
這樣的孤單是我造成的嗎?沒有人能看到我的悲傷,也沒有人能看到我的眼淚。我總在所有人面前故作堅強,在所有人面前做一個忍者,把所有的眼淚和悲傷都養在心裏。我好希望有一個人,不用我說出就可以看到我的悲傷,可以在我難過時陪著我,可以對我說:“任何時候我們【不離不棄】……” 可我不知道他、她在哪?
我也一直告訴自己,沒有人會因自己的眼淚而悲傷,也沒有人能會因自己的落寞而心痛,所以,不要落寞,不要悲傷,不要流淚,不要做黑暗的傻子, 我也會自己安慰自己,小楠乖,不哭, 明天就好了……
忽然想到小時候有種很奇怪的習慣,奶奶說我睡覺喜歡拉著別人的右手,在自己的左手邊沒有別人的右手時我會睡不著覺。當有一天去了全托幼兒園,一個星期才可以會一次家,睡不著我會哭,會一個人在別的小孩已經熟睡時悄悄起床趴在窗戶邊--想家、想我的奶奶想我的親人,那時總感覺自己似乎被拋棄了。在每個星期五媽媽接我時我會告訴她:“我想家”媽媽會說:“幼兒園是你的家。”我就會哭著說:“我要那個有奶奶有媽媽有爸爸有妹妹的家……”奶奶總會在我每次回家時哭著抱著我告訴我:“睡不著覺就用自己的左手拉著自己的右手……”不知過了多久,我知道我必須面對一個人的孤單,我開始習慣。記著有一次兩歲的我和嬰兒的妹妹一同與爸爸媽媽睡,第一天晚上我爭開眼看到左邊的爸爸和右邊的媽媽,我開心地笑了。第二天晚上 ,因為某種原因左邊的爸爸和右邊的媽媽在妹妹的右手邊和左手邊,我哇哇地哭了。
被知道為什麽後得多大人認為這是自私。如今某次飯桌上的開玩笑也會被認為是自私,我知道不是那樣的,我只是懼怕孤單,我不想解釋給他們什麽。我只要自己明白那是從小害怕的孤單,從小害怕的被別人忽視,從小就喜歡哭……聽起來這種孩子氣很懦弱,但我一直認為自己足夠堅強,堅強到可以一直將悲傷掩在心底不被任何人發現。
上帝說我們只是自然打了蝴蝶結送給他的禮物,他對我們可以隨心所欲。他老人家可能也是一個人吧,所以讓宿命註定我要孤單。
家人還說每次難過我惟一的選擇就是-睡覺。這個習慣已被家人習以為常的接受。在別人悲傷用某種發洩方式填補傷口時我竟然選擇了睡覺,因為知道我的悲傷不會有人懂,悲傷時不會有人來陪,不會有人來安慰我,衹有選擇睡覺。衹有這樣才可以讓自己忘記那抹疼痛,衹有這樣才可以暫時扔掉那些悲傷。而且,我會在悲傷時喝很多的咖啡,喝到自己的肚子已經不能容納任何東西時睡覺,這樣睡得很香,夢中悲傷離我很遠。還有,我有睡覺不觀燈的習慣。我想也是害怕黑暗吧。
知道自已將是不再相信童話抑或是神話存在的年齡了,那些單純的信仰被現實的壓力研磨成碎屑,被時間的洪流輕鬆的沖走,已經對假期的生物鐘顛倒習以為常,靜謐的深夜可以讓自己很快安靜下來,然後再幹自己喜歡幹的事不被打擾……
已經習慣一個人穿梭在諾大的校園,已經習慣不再去依賴任何人,已經習慣數自己的悲傷,已經習慣被人拋棄,已經習慣被人遺忘,已經習慣自己獨自在世界中,孤獨行走……
總是一個人发呆很久,看一個人的電影,站在陽臺、躲在角落,看見不同的面龐的不同表情,然後去編造他們的過去,他們的故事,以至悲傷滿滿沉澱。
因為宿命,我註定孤單;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習慣,這場戰爭、我註定單槍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