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后的阳光没有夏天那么剧烈,只是淡淡的橘黄色。打开CD机,翻出一张王菲的旧唱片,她高亢而嘹亮的声线顿时穿透一切,直达我心房。手里拿着小熊威尼的杯子,里面有甜天的燕麦片。我一口一口地喝下去,突然间,眼前发黑……
一、雪花
天已经下起了雪。雪花如同破茧而出的白蝴蝶,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像是找不到归宿。
二、白桦林
我们走进白桦林,无垠的白色,瞬间变得刺眼。来到了飞儿阁楼前中,好象是无意间被人施了魔法,我们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等到睁眼的一刹那,雪花变成了冰蝴蝶,像烛光一样楚楚荧动。微风过耳,许多蝴蝶如细小的花瓣,纷飞着,悠然地飘来飘去,轻轻地落在你我的身上。顺着蝴蝶飞来的方向,有一道晶莹剔透的天梯飞架在你我的面前,你说:“走吧,去属于我们的世界!”远处,蝴蝶似乎在等待。我正要拉你的手上四,天梯突然不见了,只听到一声尖叫,楼下,血肉一片,满眼腥红……
你飞了,飞向那个属于你的世界,却把我留落在人世,泪流满面。
猛然睁开眼,梦么?怎会如此清晰,又美丽如血!我的眼角湿了……
外面果真下了雪。颀长的黑发扬至腰际,绯红的鸭绒袄紧紧包裹,你站在雪花如海的大地上,如凝固的血,映红了雪地。
你奔跑着,脸上回荡着清澈明亮的笑,犹如流窜之火。我记得你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你终于去了那个世界。
三、梦
你说过,当你出生时,你的到来就宣告了母亲生命的完结,你成了年轻母亲生命是延续。
4岁时,在贫民区的胡同里,你被几个身强体壮的大孩子拦住,你母亲留下的唯一件见证——一只银镯子被抢走。你惊天动地地哭到天黑,终于还是被父亲拽了回去。那时,你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没娘的野孩子。
7岁时,你到了上学的年龄。和其他小朋友一样,你到了新的学校,但当你站到同学们中间时,感到自己仿佛成了古董,他们的打扮格格不入——你明白了,只有好好学习才可以弥补一切。
14岁了,在一个被称为“孩子”的年龄,在别的孩子眼里是充满奇幻的童话世界,而你所面对的却比他们要多的多——完成繁重的作业,照看病弱的父亲,承担琐碎的家务,应付纷繁的社会环境了……你坚持下来了,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18岁,你参加了高考,本应考上重点的你却名落孙山。那年的考场上,坐在你前面,与你名字一字之差的她却顺利地上了重点大学!与你不同,她的父母都是高干,而她平时几乎总泡在娱乐场所了……从此,你发誓不进学校半步……
20岁,经过多年的打拼,你找到了一份酒店服务员的工作,你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所以很努力,你的一点一滴都被老板所认可。很快,你成了酒店最年轻的领班,但不久,你就被老板娘炒了鱿鱼,原因不详……
你说你喜欢听王菲的歌,边喝着很甜的燕麦片,那是一种享受,有种暂时与现实世界脱轨的感觉。2004年,你对我说,王菲出了张新专辑《将爱》,里面有很好听的《旋木》:“奔驰的木马让你忘了伤,在这一个供应欢笑的天堂……”的确,在一个“供应欢笑的天堂”那里没有伤,听它时有种置身于其中的美妙感受。
曾经,你告诉过我世界的那头还有一个世界,那里没有虚伪,没有欺骗,没有……没有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
从此,你和我都憧憬,向往着那个世界,你曾答应我要一起去的!
四、冰蝴蝶
在冰冷的夜色里,静谧地下着雪。黑夜,看不到尽头。一只薄翼的白蝴蝶在悄悄破茧而出。也许是炎热之夏遗留下来的,起初,她如纷飞的雪,轻轻地抖动着飞舞的翅膀,自由、和谐。突然,她掉在松软的雪地里,被洁白包裹,她的翅膀仍是张开的,像在做一个合拢的动作,那擎向天空的两片纸一样薄的翅膀之间只有迂回来去的刺骨北风,在苍穹下,凝成了冰蝴蝶,在洁白的大地上傲然耸立……
听到你的消息,我正在听王菲的歌,唱着很甜的燕麦片,作者关于你的梦,那只被遗忘在人间的冰蝴蝶,她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回去吧,冰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