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冬季,一场白雪纷飞而下,有人说这是天女撒花,这当然是文人笔下的辞藻。农家就只望有个好年头,多下点雪,冻死虫虫蚂蚁,来年有个收成好。不过,普通老百姓也能说出“瑞雪兆丰年”的话来,这很有文学味的话,又富有哲理,说出自然界的客观规律,说得实在,说得含蓄,说出了人们的希望和祝福,说得人心里高兴,说出了感情!我觉得这比说“天女撒花”好千百倍。
雪,是自然之物,是自然气候变化生成的,它没有智慧和灵感。人,也是自然之物,他不同于雪,他是有思想的。他对雪的认知,又是千差万别;对它的态度,也各有不同。“各人自扫门前雪”,就是其中的一种。人对生活的态度如此,雪是不知道的。我觉得世态炎凉,芸芸众生,甚至到了各人不扫门前雪的境地,这是多么的悲凉。不过,我想起草原英雄小姐妹龙梅、玉荣为保护集体的羊群,与暴风雪顽强搏斗被冻伤,双小腿截肢的事迹时,我的心却又热腾起来。我过惯了雪天,自以为懂得雪天的知识。以为只是下雪啦,好冷啊!其实,真正冷是雪融化的时候,它要吸收空气中大量的温度。雪的形成,是造物主的杰作。
你以为它像银子一样白,像棉花一样轻,你知道它的结构却比银和棉花奇妙得多,它是有规则的六角形状的水的结晶,多美啊!雪,的确是很美的。故有人把它比作美丽的少女,叫她白雪公主。你可展开想象的翅膀,任意翱翔,把漫天飞雪比作她的婚纱,也可比作她在翩翩起舞,一幅欢快的样子。文人笔下的雪,更是丰富多彩。不过,他们由于各自的时代、境遇、身价、观感不同,对雪的吟唱,也是大不相同的。“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刘长卿)“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韩愈)“雪花似掌难遮眼,风力如刀不断愁。”(钱谦益)这些写雪的诗句,我可以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馀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我看到这雪的世界,多么雄壮美丽!诗人的情怀是多么的豪迈!
白居易的《卖炭翁》写雪又是另外一种情景:“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夜来城上一尺雪,晓驾炭车碾冰辙。”穷人在雪境中痛苦挣扎的心态跃然纸上,我好像看到一个衣衫单薄的老人,在雪中艰难的推车前进。雪,作为人们喜爱的写作题材,总是有写不完的内容。年年下雪年年写,就是没有一律的。诗词形式咏雪的多样化自不待说,其他形式写雪的也不少见。鲁迅的《雪》,他写小孩子玩雪的情景,又是多么的逼真:“孩子们呵着冻得通红,像紫芽姜一般的小手,七八个一齐来塑雪罗汉。因为不成功,谁的父亲也来帮忙了。罗汉就塑得比孩子们高得多,虽然不过是上小下大的一堆,终于分不清是壶卢还是罗汉;然而很洁白,很明艳,以自身的滋润相粘结,整个地闪闪地生光。孩子们用龙眼核给他做眼珠,又从谁的母亲的脂粉奁中偷得胭脂来涂在嘴唇上。这回确是一个大阿罗汉了。
他也就目光灼灼地嘴唇通红地坐在雪地里。”大手笔下的雪,还有谁能胜过吗?雪,不单是观赏的对象。它是天然的运动载体,滑雪是冬季运动项目。中国第一个滑雪冠军单兆鉴,他论证了人类滑雪起源地是新疆阿勒泰,距今已有10000年历史了。 今 “梅花欢喜漫天雪”,我喜欢雪是胜过梅花的。本来混浊的空气,灰尘迷漫,一场雪,让它清新宜人,好像让我杂乱的心灵变得纯净了。 我一个人坐在一帘雪雾的背后,听雪落的声音。飘坠的枯叶很快被积雪掩盖,如同一粒微尘瞬间消失,随同我的记忆,一起沉沦。 似乎每一年的冬天都是这样度过,蜷缩在自己温暖的小屋,点一盏袅袅的灯,听着音乐,啜着热气腾腾的茶,读着喜欢的书,看着窗外滑过的风霜雨雪,一年一年,周而复始。我愿就这样栖息在自己的城堡中,静静地看岁月年华,如水流逝。不知岁月的痕迹,是否已挂上了我的脸,是否已刻在了我的心头。我知道终有一天,我的眼睛不再如雪花般清澈。多年后的一场大雪,是否会记取当年那个雪幕后的女子,曾经的过往,如雪的心事。 抬眼望路上的行人,个个脚步匆匆。
冬至还未到,此刻的寒冷尚不算刺骨,想必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路上,看那些将落未落的残叶飘摇欲坠,会感到稍许的凄凉,会顿觉家的温暖,会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又想起了那句古诗,“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想到这,便不由得想笑,不是笑别人,而是自己。终日坐在屋中胡思乱想,真实与虚幻已模糊得分辨不清,许多情景明明从未经历过,也永难实现,却又不可名状地熟悉与惊悸。仿若心中生出了翅膀,穿越时空,飘飘荡荡,替我飞过了一程又一程。原来想象也可以如此真实,也可以如此荒唐。 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首老歌:把情感收藏起来,让回忆留下空白,忘了曾经拥有的过去,永远永远不再说爱……喜欢这些淳淳的老歌,只言片语便解尽所有的忧愁。当年飘渺的诺言,能实现的会有几句?不得而知,也无力证明。
只是知道它再也带不来丝毫的兴奋或是晕眩,便如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美丽属于她只有一瞬,狂风吹散,繁华落幕,一切归于空无。 月色雪影摇窗而入,洒在窗畔桌前,洒上我的额头,沁润我的灵魂。指尖再度飞舞,倾诉她的寂寞。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只是这样的游戏规则无常,这样的梦,看得到彼岸,却无法泅渡。这场戏很精彩,该上演的时候上演,该落幕的时候落幕。这场游戏很无奈,从清晰到模糊,从春花到秋露。如风一缕,雪一幕,随意沉浮,不知方向如何,不知终点何处。 “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的匆匆呢?”朱自清先生笔下的《匆匆》让我叹息不已,原来一切注定匆匆,穷我一生,也无法追逐。 窗外的雪已住。我停在原地,像是一只舞倦的蝴蝶,无力飞去。 雪,正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