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问国家为你做了什么,而问你为国家做了什么;不要问社会为你做了什么,问你为人类自由做了什么。
——美国总统肯尼迪
虽然只是初冬,刺骨的寒风却毫无征兆的袭来,街上的木棉树早早落下树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街道上人不多,只是那些习惯早起的小摊贩,缓缓地推过小车,为新一天的生意准备着。这里没有喧哗,没有烦恼,这就是冬日清晨的宁静。
可是这份宁静还是被她打破了。她,脸色潮红,双眼明亮。并不年轻的脸上有几道浅浅的皱纹。经过长久的风吹日晒,显现出一种沧桑。瘦小的身材,裹着严严实实的绣花棉袄,外面却又紧紧地套着送报纸的黄马甲。她双脚飞快地蹬着自行车,身子也随之左右摆动,每蹬一下,车子便会疲乏地响一下,这样的姿势在平时看来,总有几分可笑。在这样繁忙的广州城市里,她的存在,或许是格格不入的。每天她得要早起,先是骑车到报纸亭,点数清楚后就逐家逐户去派。可是她这样一蹬,便是8年了。
派完报纸也快七点了,她得要赶回家。得要给年幼的儿子和患病在床的婆婆热一热早饭。她深呼吸了一下,蹬上自行车。在路过中心小学门口时,她停下来,看着那些背着大书包,手里捧着热热的糯米团的孩子们时,她不禁地叹气,她还记得儿子去年在他的7岁生日那天说过他的生日愿望就是能够背着大书包,能够和其他孩子一样读书认字。可是一想到儿子患有先天性哮喘病,连医药费都负担不起,更别说是高昂的学费了,她更是落下泪水。
寒风吹袭,她裹紧身上的棉袄,熟练地凳上自行车,往家里飞快地蹬去。
回到家时,孩子已经睡醒过来了,他正在帮中风瘫痪的奶奶擦洗身体,瘦小的身躯在堆满杂物的客厅里缓慢地移动着,他先从外面装了半桶水,然后一点一点地往里面摞,或许是因为哮喘病的原因吧,这时候的他早已经气促不已了。他稍微休息一下就开始熟练给奶奶抹身。
这时站在门外的她早已经落下了泪水,这根本不是一个8岁的孩子所做的,他应该是像其他孩子那样背起大书包读书识字的,可是上天就是那么的无情,让这个年仅8岁的孩子遭受这么沉痛的痛苦。
“咚……”这时候儿子倒在饭桌旁,脸色苍白,呼吸困难。他,发病了。她,熟练地从简陋的壁柜里取出气雾剂,一手把儿子抱在左腿上,熟练地指导儿子吸入药雾。儿子渐渐恢复过来,这时她才安心过来。她说这样的事情几乎天天都发生,儿子每次发病都会有痰液窒息的危险。
她安顿好儿子后便起来给婆婆抹身子,在她的眼里,他们俩是她唯一的亲人,缺一个都不可!
照顾好婆婆后,她便蹬上自行车,往镇里的养老院去,或许是刚刚想起了一些伤心的事儿吧,她没有飞快而去,只是缓慢前进,身子随之摆动得更滑稽,与这座繁忙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来到养老院后,她第一时间就是把放在车筐的饭盒拿给年过七旬的赵奶奶。她说这老人没儿没女,丈夫早已离世,最不幸的是双眼都瞎了,生活没法自理。而且养老院的服务员工并不多,根本不能全天照料赵奶奶!
“她不是我女儿,但是她给了我温暖。我在这里生活了6年,她就照顾了我整整6年,我从来没看过这么有爱心的人。”赵奶奶含泪地说。
照顾完赵奶奶后,她便拿起扫把,把养老院的里里外外都清洁了一番,她说:“住在这里的老人多半都是活动不方便的,把屋子清洁干净,老人住起来也会舒服一点儿。”望着她一歪一拐的动作,坐在旁边的几个老人早而落下了热泪。
“铃……”。原来是2号房的的张老爷病发了,这时她不顾及什么,飞快地拐进2号房,熟练地从抽屉里拿出救心丹,一边安抚老人一边拍背喂药。老人说她就是天使。
中午时分,她得要帮助厨房准备午餐,只见她飞快地操起肉刀把肉和胡萝卜切碎。
这时我问她:“切这么快、站么久,累吗?”
“不累,都习惯了。老人家久应该吃点碎一点的东西,容易消化……”她擦了擦汗说。
“那你的儿子了?需要带点好吃的给他吗?”
“不需要了,早上我给他们俩热了热稀饭,中午应该还能吃的。再说好吃的他反而吃不惯。”
午餐一切都准备好了,她小心翼翼地逐个逐个给老人们喂饭。这时,老人笑着说我们只喜欢她给我们喂饭,别的我们都不喜欢呢!
大家都笑了,养老院因为有她不再孤独寒冷。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她得要上班了,这天她的同事家里孙子满月办喜酒得要请假。对于无偿做双倍工作,她毫无怨言,说:“这也没什么关系,她的孙子是喜事,而且她平时也帮过我不少要懂得报恩嘛!”
她戴上口罩,拿起拖把文员办公室都清洁一遍,随后再拖过道、厕所。她说:“公司最脏就是这个时候,而且这时候人最多,每拖一次都得要用干的拖把重新拖一次。”
看着她那滑稽的摇摆动作,我终于知道什么是尽职尽责了!
由于公司只有两名清洁工,所以这天她得要把整个公司上上下下清洁一遍。当她拖完最后一遍时都黄昏了。她望着天边的彩霞,叹了叹气,似乎又在为儿子的病担忧着。
她脱下防水手套和水鞋,快速地换上自己的鞋子。
一个异地的黄昏,一个黄昏的小镇,一个孤独的影子。遥望,淡黄的灯光,朦胧的月色。不知道是谁家的灶膛燃起了烈火,轻烟弥漫。不知道谁家的煮起可口的饭菜,清香扑鼻。不知道是谁家看起了电视节目,一脸欢笑。
那一颤抖着的身影,那份孤独,那份沉淀,厚重得让人心疼,让人心凉。
她,39岁,揭阳惠来人。她,一位伟大的单亲妈妈,背起了整个家庭。她,一个模范媳妇,任劳任怨,为离世的丈夫分担照顾老母亲的责任。她,一位广州某公司的清洁工,尽职尽责,不辞劳苦。她,一个天使,点燃自己,温暖世界。同时,她也是一位残疾人,因车祸痛失右腿。
生命的价值在于——点燃自己,照亮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