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没有暖人的笑容,也许我没有温柔的手心,也许我没有宽厚的肩膀,可我还有爱你的心,你给予的一颗爱你的心……
我习惯了去沉默。冷言冷语,我冷淡的目光望着你,读懂了悲哀、心痛和期盼。我承认我的冷漠和孤傲,不叫妈妈,不去撒娇,固执地叫母亲——这个生硬又柔和的称呼。你的泪一次次落在我的肩头,冰凉的渗进心里……
当我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我微笑,你哭了;当我从翻到的车窗户里爬出来,我微笑,你哭了;当我从失明到重见阳光,我微笑,你哭了。我回忆起那次因脑动脉痉挛而休克,醒来听见你撕心裂肺的哭声,“豆大”来形容你的眼泪已不再夸张。你抱着我,我捧着你,我想我还不够坚强,否则怎会又有双眼朦胧却为决堤,颤抖的手无力的抚在你那逐渐有了弧度的脊背上,就像你一路带我爬过的荆棘山。亲爱的,请让我藏着你的泪……
小学一年级我攒下三元巨款买了块水晶皂,我记得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伸手搂住你——那个对我来说多么矫情的动作。“生日快乐。”我说。你的泪像水晶皂一样透明甩在你我的路后。高中一年级,一就是萧瑟的秋日送你生日礼物,你把我画给你的肖像画复印了二十份四处宣扬,肆意地像个孩子,带着骄傲的神态,满足的表情。我微笑给你看,你的泪却又一次化开了素描纸上的炭铅……亲爱的,请让我藏着你的泪……
当刀片划过皮肤,当呕吐的鲜血布满整块地砖,当我用过量的食物来填补自己空虚的心,当我在喧闹的人群里抱着自己发抖。我屏住呼吸微笑,想起那句诗:“请从我矜持的笑容里领会我的无奈,领会年年春回时心里微微疼痛的悲哀。”当你明白那一切,问我为什么不让你懂我,如精神科的大夫问诊时一样。笑答:“懂我没用呢!”
大夫委婉地说我很独特,你的双瞳再次闪动。我想我还不够坚强,否则不会活在整个世界的春天里,做一片冰冷的雪。
你以虚弱的身体造就了我的生命,而我的微笑,有些孤漠、有些温暖,你的泪顺着布满操劳痕迹的脸庞流下,握紧我外冷内热的手指。
亲爱的,请让我藏着你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