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点点,淋湿了眸光,却暖了心房 ——题记
琉璃瓦楞,折射光线,迷离耀眼;古巷青甍,模糊岁月,静憩香帘。阴霾的天,像气恼的孩子的脸,浅浅蔓延,直到光线被彻底磨灭的那个时间点。雨势起,北风拂面,叶落翻飞,一时无言。轻轻地嗅,好似洋溢着奔过青梅竹马的少年,踏起温软粘糯的泥土的动人芬芳。 淅沥的雨滴落屋檐,不成线,只是浅浅,漫起飘飞的点。偶有,忘记撑伞的行人快步的走过,身上愀然的附上了一层细密的水露,轻碰,便晕成一块暗淡的渍迹,连沾湿衣角都是如此棉柔委婉,像是咿呀的说着吴侬软语的古镇少女,清婉隽秀。 流转的眼眸,细细密密全是光晕,斑斑点点,透过茂密的树荫。那黛青的眉眼,向左是山,向右为水,为氤氲的水汽所濛雾,轻笼着身躯,像是要将妩媚的江南风情慢慢的渗入肌肤。雨后的江南,如偷藏于谜霭中的妙龄少女,羞涩,纯情。 而江南的雨是时刻伴着风的,看似柔弱,实则倔犟,正如那江南的女子,懂得以柔化钢的技艺。虽说是淅淅沥沥的一场,却偏偏无法改变它的方向,虽说明明是一场小雨,却总能填满一口水缸。总仿佛是一坛,陈年的女儿红,没有其他酒的烈性,却后劲十足。人人都话钢,直而易折,绫,柔而易断。而那江南的雨,既不若硬直的钢,也不似柔软的绫,却仿佛是玄铁铸造的长鞭,能屈能伸,劲道狠绝,不失遒劲,不输韧性。 江南的雨,总像是能透过皮肤,渗进内心,轻轻地温着心,静静的暖着情。活脱脱一位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女子,聪慧可人,在你还未发觉之际,悄悄的喂饱麦田,静静的漫到堤边,浅浅的淋湿屋檐。然后,再悄然的离去,留下喜笑颜开的人们,和那回眸百媚生的笑靥,阳光明媚的花颜。静静的听着,那夹杂在风声中的漫漫沙石,被一场江南的雨,温柔的劝诫,然后心甘情愿的沉入邻近的湖,随着时光冲刷磨灭,渐渐地消失在沉静的湖底,做一片温暖的泥。彳亍着看着,漫上来的井水渐渐退回原来的水线,就连浑浊也沉淀,只剩下这,一汪清泉,都不露痕迹,不再摇曳。江南的雨,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润物无声,随风而至,不羁,洒脱。不似那粗犷的浪子,倒似温润的游侠,俊朗多情,各处流连,却无处挂念。不似那壮气蒿莱的金剑,倒像那檀香纸骨的折扇,檀香袅袅,骨直娟秀,轻巧,绵长。不知从何而来的缱绻的幽香,让人不禁怀念,在雨的季节里,那掺杂着清香的湿软。怀念那初时的黯然阴郁,怀念那来时的细密绵长,怀念那离时的清新盎然,怀念那江南的雨季。 江南的雨,没有北方的雨的热烈激昂,没有北方的雨的狂躁急切,没有北方雨的强烈短暂。若拿北方的雨譬喻一位粗犷豪迈的男子,那江南的雨定是一位温婉坚韧的佳人。或许没有北方女子“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的绝世,或许没有漠北胡姬碧眼金发的魅惑,或许没有草原姑娘的豪迈开放。但,那一身如出水香莲的清心淡泊,便也可谓是磬人心脾的香甜。一阵风吹过,她便柔软了身姿,放散了发髻,淅沥的缠绵。又突兀间,悄然的离去,留下那一身香甜,被那温吞的氛香模糊记忆,不知她是否停驻。 时光缱绻,而江南还仍是那江南,雨季又至,缤纷了季节,润湿了心间,熟悉的悠然绵长,好似那静谧小镇,偶遇的清秀淡雅少女,不住怀念。 轻衣漆琴荷花屋檐小雨帘纱青池小桥新画雨幕初夏烟雨亭台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