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用一年是默默酝酿换来一夜的风姿卓越;丑陋的毛毛虫默默地等待着春夏两季蜕变成蝶,展翅飞翔;企鹅在默默沉潜中一举换来那道完美的弧线……成功,源于默默地沉潜。沉潜,让生命绽放颜色。
在赤道广袤的沙漠深处,有种名为依米的小花,静静地守着待放的花株。这种小花五年才开一次,于是,它用五年的时间积累成长的力量,一条细小的根点点滴滴地收集着水分和养分,无数酷热的昼日与冰冷的无法阻挡这小生命执着的探索。终于!踏实的沉潜终于换来梦想成真的时刻,在慢慢黄沙的背景下,红、白、蓝、绿相依相伴的四色花瓣,撑起了令人敬畏的生命花伞!
黑暗中,我看到一个脸上缠着血迹斑斑纱布的青年。就着微弱摇曳的灯光,一笔一笔勾抹着色彩。画室外是嘈杂的镇子,议论着这画室里青年的声音市场透过残破的门窗。“疯子”“疯子”“割掉自己耳朵的疯子”。然而,我看不到那青年流畅地勾画有任何停顿,我看到的仅仅是他那双浸满执着的眼睛;我看到他第一次握住画笔时的坚定;看到他完成画作时眼中迸出的惊喜;看到他再次伏首构思时的专注。画地为牢,他沉潜在自己的世界中,创作、创作、《麦田里的乌鸦》《黄房子》《向日葵》……于是,我看到了他画作里仿佛倾注了他那颗炽热的心的绚烂色彩;看到了如今拍卖会上一幅幅以天价购置的珍藏品;看到了他的名字——文森特?梵高。回首他的一生,没有在艺术创作中的沉潜,又何来如此价值连城的艺术作品,这可望而不可及的艺术成就呢?
沉潜的途中,还有她——三毛。驶往撒哈拉的航班上,这位女子倚窗而坐。因了那份前世情缘般的爱,她踏上了未知的沙漠之旅。她沉潜在灼人的烈日下,从不逃避每一次提水,总是提着水桶举步维艰,捎节泛白,肩胛酸痛,近丧知觉;她沉潜在非人的住宿环境中,尽管每个走访的邻居都身带难以忍受的骇人体味,她依旧敞心与每一位居民交往,从他们迥异的思想中挖掘乐趣;她沉潜在醉心的文学创作中,哪怕写两千字撕两千字,她也要描绘出最真实的感触,也要尽力还原出那片最真实的土地。正因如此,她的《撒哈拉的故事》一经出版就狂销不止!正因如此,她收获了另一个民族不杂尘渍的情意和咀嚼一生的回忆。
然而纵观现世,潜心于艺术创作的人少了“速成”作品多了;奉艺术为生命的人少了,以艺术的幌子谋生,赚取利益的人多了。文学亦逃不过此劫,日更几千,甚至几万,天马行空雷同的小说情节,只为赚取稿费的网络作家多了,日夜斟酌字句用辞的作家少了;糖衣炮弹、矫揉造作而无病呻吟者却寥寥无几。这不禁令人隐忧。艺术作品和文学作品趋于“快融化”,只能加深这个社会的浮躁,甚至使文化趋于浅薄。只有沉潜下来精雕细琢,才能让其源远流长。
沉潜,那是等待一朵花开是时间,足够让我们等待,属于我们自己季节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