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夏天,在那个下午,在那棵树叶繁多的老树下,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他,便成了永恒。
他只是一个老师,语文老师。不知是巧合还是注定,他成了她的班主任。这个班主任,一当便是两年半,直到初中毕业,在开完毕业典礼后,便没见到他了。他说,有事可以打电话给他。他对她说,但也对全班同学说……想打电话,可又不想。手握着家里的座机电话,慢慢地回忆起和他,和同学们一起在那个永远忘不掉的教室里相处的时间,很想念,很有趣……
班上的刘包子估计还是那么圆,那么可爱而小贱;谭学习委员估计那句口头禅挂在口边:“不解释,扣操行分!”,而同桌,可能依然还是那么沉醉在耽美中不可自拔……至于他,可能还是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睛,手捧一本诗词,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江南墨客。从不慌张,从不张扬,淡淡的,像一股清泉。那个时候,总喜欢用“温润如玉”来形容他,而听他的课,每一次都是欢喜的。他就像一个符合她所有想象的男子:雅致,多才,出口成章。
不知怎么回事,她从小语文便比其他科要好些,上了初中,受到他的影响,更是对诗词曲赋爱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喜欢讲故事,她喜欢听他讲故事,静静地,和其他同学一样,坐在座位上兴致勃勃地听他讲。从来都是。她是班长,因此她和他相处的时间更多了,为此她兴奋高兴了好一阵子。也因此她看到了他的更多面:安静,温柔,一丝不苟……
但他从来都是像诗经中写的“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他不是游女,但永远在河的另一边,生性怕水的她永远泅渡不过去。
最终还是拨了电话过去,电话那头不久就传来了久未听过,但依然熟悉的男声。“喂,你好,请问你是?”“赵老师,是我,您初中的学生,柳因。我考上了Z大,嘻嘻,所以打电话问候您,顺便跟您汇报这个好消息!”我故作兴奋,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那边好久都没传声音。但稍过了一会,电话那头说:“哦,你是柳因啊,我想起来了。Z大,很不错的学校,以后你要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前几天谭羸给我打电话,说他也考上了Z大,你们在一个学校,也好可以互相帮助。”,还是这句话,“有事打电话给我”。呵,真是真诚的敷衍啊。不禁在心里苦笑。“哦……”感觉有好多话,但说不出来。那边也不说话……于是她故作慌忙,说“老师!有人在叫我,我就不和您说了,老师,拜拜。”说完,立刻挂完电话,也不管礼貌不礼貌,就挂了。
心里觉得空荡荡的,但又好像放下了些什么,总之,这种感觉挺舒服的。也许出去吃些东西,把胃填满了,就会好受了。
高一:罗均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