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六辨别意识强,组织上安排他驻守田螺村。
田螺村,一年四季,都盛产田螺,个大味又鲜,受到附近城里人的极大好评。
三月刚过,村里就来了一笔大生意,顾客需要十吨上好的田螺,这消息一传出来可就热闹了,大家伙都忙活着,旨为四月的搜网行动。
村里头,要说最厉害的育螺专家,那还得是村里的台柱子老张。
“人家张爷爷早些年当过兵,可要说为什么他会养螺,还得说他家的狗,一天来无影去无踪,都快成精了,很有灵性,看见的人都说大的出奇,眼睛有碗那么大”隔壁人家小孩边说边夸张的比起手,在空中画一个大圆。
驻守三年,伍六倒也有辛亲眼见过几次,乱蓬蓬的发,硕大的鼻梁,可狗总是别过头,看不见眼,其实倒也没乡亲们说的那么渗人,不足的是他似乎是个左瘸子。
狗平日没有生活作息可言,可伍六一来,整个村好像它就针对伍六似的,每天定时叼伍六家的东西,一言不合就鼓起个嘴对伍六咆哮。
伍六觉得狗太野,不是条好狗。
老张是个性格开放的人,和伍六是道上的兄弟,这种时候老张就老调侃道:“叫你别和人家抢妹子,这下好了吧,被人家瞧见了,找什么理由。”
但问起狗瘸的来历时,这老头子就一本正经的拿壶酒:“想当年,你爷我上战场杀敌时,这狗救过我的命”然后噼里啪啦一大堆。
虽然大家伙对他胡编乱造的颇有质疑,但这山村里人谁都不想打破这谎言,依然听得津津有味。这时候,伍六就看着他身旁别过头的狗。
当年,连队也有这样的一只狗,纯种的雪地藏獒,长得煞是魁梧,一顿要吃一袋狗粮,可也算是没有白吃,汶川大地震时,光靠它就救了40多个人,连队颁了奖,训狗员却拿了大半给买了狗粮。
还有一次去火车站执行任务,刚刚下车,它自个就不见了,后来顺着狗叫刚好逮住一个正要交接的贩毒团伙。
可惜好景不长,两年前的反恐中,训狗员被“青龙”(代号)手刃了,当时它就在不远,看的清清楚楚。
后来围剿失败,没时间打扫战场,这狗倔强的很,硬是要守在训狗员身边,连队叫伍六们几个负责把狗拉回了大本营,费了好大劲到了驻扎地它有闹起了绝食,为了防止它添乱,连里经商议觉定将他送回了军犬训练营。
可听他们说狗呆了没几天就天天挑事,后来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伍六点起根烟,深深的吸了口。
眼看就三月半了,村里的网洒了一次又拉一次,可还远远没够十吨。
组织上告诉伍六两年前的恐怖组织分子以大部分落网,残余势力正往伍六这边撤。这几天是非常时期,叫伍六多多提防。
伍六自然比较注意,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前些天村里来了几辆车,自称是订客。
“你明天就走吧,来的人我看的出来心怀不善”,老张道:“你诺是同意,明天我就叫人买票。”
伍六点点头。
晚上,伍六就顺着海岸去老张家里取票。
夜色朦胧,风吹在身上有点冷,伍六走走停停,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驻足回头,细细一听,不然,房那边的墙角果然有什么东西,心叫不好,今晚迟早要扑街了。加快步伐,想找户人家先躲起来,谁知后面的东西也跟的越来越紧。
伍六暗暗叫惨,听那下脚的声音人还蛮多的,可惜现在外面除了他什么也没有,况且离老张家还有一段距离。
再怎么厉害也难以一挡十啊,伍六心想要死也要拉着一堆下去,于是拔出随身的军用匕首,一下顺进了一个漆黑的路口,可能是光线的缘故,后面的东西似乎没有发觉,依然大步流星。
伍六屏住呼吸等待脚步靠近,三 二 一,伍六一个转声,一刀捅进了一团肉呼呼的东西,接着就是几声枪响和喊呵生。
伍六来不及管这些,拔腿就跑,硬是一口气跑到了老张的家里。
老张递给喘着大气的伍六一杯水,一边把门锁死,从床下取了把手枪。
“真没想到下手那么快。”老张拉了左边的帕子擦拭伍六手上血迹。
“这血还有点黏啊,想那挨刀的人也没多快活”伍六笑道,静下来一想,刚刚那东西大的吓人,诧异的同时又不住吸了口冷气,暗叹自己跑的快。
天还没亮,伍六就匆匆上了青海的火车。
当天,部队告诉伍六“青龙”以及残余分子已经死了,连里很是热闹。
“哈哈,大哥,你可是给老子们长脸了,这事上头条了”团干部拍着伍六的肩膀。“田螺村的公安机关调取了事发当晚的监控录像,你看哪个是你”一旁的吴递过手机,粗糙的画质上只能看清一只大狗与一群人搏斗。伍六盯着屏幕,沉默了许久。
四月初,部队对伍六在田螺村的贡献进行了嘉奖,伍六没有接受反而自己申请了退役。
老张打来电话,哭丧着说:“六子,海里捞起了狗和人的尸体,城里的顾客顾忌,退单了,我狗不但没了,村里这回也白忙活了。”
“没事,我回来帮你。”伍六道。
训练营距田螺村有几百公里,伍六这么想着。
这么多年,伍六第一次看错,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