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倚在粉红色纱窗前,静静地看着远方一成不变的风景。
艺说,我不懂你。我不语,只是冲她微微一笑。隐隐记得洁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从我三年级开始,洁就是我的邻居。我记得,是她妈妈牵着灰头土脸的她来这儿的。那时我刚要去上学。她有些羞涩地偷偷瞟了我一眼。我看清了她。她很清秀。
妈妈告诉我,她的父亲和别的女人跑了。我很同情她。
贰
朦胧的雾霭游荡在空灵的四周,细长的雨露款款而落。我是喜爱雨的,因为它温缓。
我坐在小区破旧的避雨亭里,享受这宁静的唯美。她双手握着一把红色格子花伞,一头油黑的秀发,轻柔的泻下。她见到我,向我挥了挥手。示意我与她一起走。我知道,她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女孩。
她说,我叫连洁。你呢?
我说,我叫程黛宁。你可以叫我宁宁。
她说,好。
我便“咯咯”的笑了起来。她也附和着我。
我带着她认识了我的表姐,艺。
我说,洁,这是我表姐,艺。
记得春天时,我们三人时常爬到门前古旧槐树上远眺行色匆匆的人们忙碌的身影,然后指着某人大笑着说,他傻不傻呀。
夏天到了,我们会跑到古镇的大水库里去钓鱼。但我们的技术毕竟不娴,钓着的总是小鱼。不过这却是我最惬意的。
我们总说秋日是劳动的季节,因而秋季我们会一齐回我姥姥家,帮助她做些力所能及的。姥姥也会很欣慰的笑着给我们做好吃的玉米粥。
照理说冬日是懒散的,但对于我们并不是。我们会随意的在街上闲逛,看伶仃的三个人被冻的瑟瑟发抖的模样。当然毫无疑问这三个人就是我们自己。每天回家梳洗时都会心疼地抚摸各自长满冻疮的手脚。
这是属于我们“疯”一般的青春。
后来洁走了。她没有向我道别。
我问,妈妈她还会回来吗。
妈妈说,她的爸爸幡然醒悟接她们去南方的城市不会回来了。
那年我与洁十岁,艺十一岁。
叁五年的光华。我考上了南方的重点高中。
在新生典礼上,一个优雅俏美的女生踱步到我跟前。
她说,宁宁,还记得我吗?
我说,洁,是你吗?
我曾无数次在梦中梦到洁的样子,却不想如今她这般娇媚。
她在我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顺势递给我一个天蓝色水晶瓶。
她说,每当我被同学孤立的时候,我就会看着这个水晶瓶。因为这里装的是我们的童年。我就会知道其实我并不孤单。
我拧开水晶瓶,看见满满的一堆纸团。我抚平它们的褶皱,看着歪歪斜斜的字体,轻声吟诵起来:
1996年6月21日。我,宁宁,艺去爬山。艺好没用,只爬到半山腰就气喘吁吁。。。。。。
1996年7月11日。我,宁宁,艺玩捉迷藏。艺和宁宁怎么也找不到我,后来我睡着了。。。。。。
。。。。。。。
我忽然觉得脸上热热的,往日的一幕幕像电影般不断呈现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