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很小 所以很傻 怀念那段时间
至今仍不明白:为何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可以在一辆公交车上,一呆就是一天。
而后,手牵着手,奔向婆婆的小木桌。
十三路公交车
〈一〉
每个周六的下午,十三路公交车上,不经意地一瞥,总能看到他,只是背影,很奇怪他为何要来这所女子高中,因为在我看来,他并不是来接女友的。
攸然而至傻傻的念头,傻傻地攸然而去,继续听自己的音乐,看车窗外的行人,而后,很肆意地笑。
到站,下车,左拐,右拐,开门 ,泡澡,电话,带着甜蜜的期待睡去。
〈二〉
一个周六,一个周六,一个周六,从十三路车的窗子,透进来春的妩媚,夏的绚烂,秋的空阔,冬的凄迷。太多的人下了车,却再也没有上来,然而不经意地一瞥,总是能看到他,只是背影。
突然有一次,周六的下午,十三路公交车,固定的位子,却没有固定的那个人,有的只是一瓶绿茶,一份报纸。
开始有点不安,淡淡的,长久以来,似乎已经习惯周六回家时在这辆十三路公交车上看到他,就象以前回家一定要蛮蛮陪着,说不清为什么,很想给自己一个解释,却总是不愿去为难自己的小脑袋。
到站,下车,右拐,左拐,开门,却没有能打开。很郁闷,居然走错了门。右拐,右拐,开门,泡澡,电话却没有响,想哭的感觉。守着电话,看了一夜的电视,始终没有电话打过来。
〈三〉
这个周六的午后,我依旧窝在十三路公交车最后面的位子上,而他,又重新出现在左边靠窗的第七个位子上,一周未见,似乎瘦了。
天空,开始下雨。
窗外下着雨,自己却没有带雨伞,好无助的感觉啊,想起每个雨季都会撑
伞给自己现今却在国外治病的家伙,心里酸酸的,给妈打电话,她老人家却还
在外地出差,开始懊悔,为何不听蛮蛮的话,在挎包里放把伞。
自觉不自觉地打开了录音:
“笨笨,我不在的时间里,你,要懂得照顾自己,挎包里要有把伞,云南白药,创可贴……”
在蛮蛮走了调的《重庆森林》里,我戴上墨镜,黑色的镜片,没有人能看到,我的眼里充盈着泪水。
下车的时候,一把伞从报纸后面递了过来,迟疑了片刻,我没有拒绝。
〈四〉
说不清楚,是第几个周六了,下车的时候,突然想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下车,两年多了,很可笑的,竟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
搭了一辆出租车,五分钟后,他下了车,很艰难的走着,几分钟后,在路旁的一辆白色雅戈旁,他停了下来,掏出钥匙的瞬间,倒在了地上……
〈五〉
很多年很多年,在这个世界某一个城市的十三路公交车最后面的位子上,你都会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在她的手里,握着一张发黄了的照片――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躺在一辆白色雅戈的车顶上,看落日。
那年,他们1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