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雷声显得特别沉闷,像是和尚在敲大钟。压了一天的云层,终于化作雨点落了下来。
教室中玻璃窗紧闭着,雨点击打在窗上,噼叭响着,像是为电子游戏发疯的人在疯狂地敲击键盘一般。
下午放学,同学都在教室里等父母送伞,而丁崎已背上了书包准备离开。“等我爸爸……”左晓逸的话被丁崎打断:“不用了。”说完走出了教室。丁崎狂奔着到了校门,街上行人很少,路上也已有了两雨高的积水。他站了一会儿,看着一辆辆汽车开过,路面溅起一片片水花,他在想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许他什么也没想。
“走吧!”很冰冷的声音,刘源的声音。刘源将一小部分伞与丁崎共享着,丁崎点了点头,与刘源一起开始向回家的路走去。丁崎不知道为什么会拒绝左晓逸的帮助,又接受帮源的帮助。
进入狭窄后是一断漆黑的路,转过角后,便是那盏昏暗的路灯,在雨中发着黄色的光晕。丁崎刚从黑暗中出来,对光亮还有些不适应,眼睛有些被刺痛着。突然感觉雨落到了头上,丁崎看向刘源。
“不到这里吧!我先走,不然你母亲见了又会生气。”
丁崎点了点头,走到旁边的屋檐下。刘源打着雨伞继续走着,渐渐雨水模糊了视线,再见不到半点刘源的影子,丁崎再次走入雨中。
回到家里,丁韵已开始吃饭,丁崎没说什么,将书包放下,去厨房拿了碗筷,盛了饭,坐到母亲对面。
丁韵却很平静,只顾着吃饭、看电视。
屋外雨依旧在下,屋内却是一种异常的平静。
雨下了一夜,总算停了下来。
早晨的天空依旧是阴霾一片,丁崎知道那云层之上是有阳光的,只是自己无法到达云层之上。
“丁崎,昨天没事吧!”中午时候,左晓逸在食堂里问丁崎。
“没事。”
“呃,那就好。”左晓逸舒了口气:“伯母怎么这样?”
“伯母?你说我妈呀!”丁崎吃了口饭接着说:“她一直都这样,从我记事起她都这样。”
“是吗?你真可怜。”左晓逸道。
可怜?我真可怜。丁崎有些发怔。
他从未想过自己是可怜的,却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
午间,丁崎坐在操场的石梯上,看着别人踢足球。
“喂,丁崎,真巧啊!”小冷坐到了丁崎身旁。
“小冷是你呀!”
“每个人和你打招呼时,你都这样回答吗?”
“什么意思?”
“昨天和你打招呼时你也这样回答。”
“是吗?我忘了。”
小冷看了看天空说:“冬天真令人讨厌。”
“你不喜欢冬天啊!”
“谁喜欢这么冷的季节,还有啊,连太阳都看不见。”
“你为什么叫小冷啊?”
“冬天生的呗!生我的那年很冷就叫小冷了。”
丁崎笑了笑。“看嘛,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以后要多笑一笑。”小冷看着丁崎说,丁崎点了点头。
就这样,两人一起坐了很长时间,话虽不多,但丁崎却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