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生活的那个小县城,整日里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小城北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与小县城分割的那样明显,一整个冬季,似乎都无人敢去破坏那片宁静。 春天,天气暖了,刚刚褪去厚厚的棉衣,我便嚷嚷着要去放风筝。一踏入那绿油油的麦田,心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奔驰在这令人神往的自然中去了。 碧绿的麦浪随着和煦的春风翻起了一波又一波,那绿仿佛要溢出来了,油油的,亮亮的,随波起浪透着清香。发白的田间小道若隐若现,被阳光晒得更显突兀了。仰望天空,那海一样的蔚蓝由中心直渲染开去,到了天边,已淡得发白了,却又那么纯净。偶尔几朵白云缓缓飘过,像是绽放在大海深处的雪白浪花。蓦地,天空中多出一抹抢眼的红——我的风筝。“红色的小金鱼穿梭在大海里喽!”妈妈一边帮我放飞着风筝,一边自言自语的欣赏着风景。“小鱼儿”越游越远,最后只剩下一个点儿了,突然旁边又窜出好些“海洋生物”,呵!原来不只我一个人喜欢来这里放风筝呀。 夏天,天渐热了,我和妹妹喜欢依在屋顶上遥望城外的那片田野,此时的麦子们换上了金装,远远看过去,宛如金海一片。“要真是金海就好了”,妹妹说着,便痴痴地笑了。谁说不是呢?那是农民的“金海”。等麦子收了,人们便开始忙着插秧,妹妹便又笑道:“哈哈,小草长到大海里啦!”惹得我也笑了。那时我总喜欢爬上楼顶眺望远方。那田野,盛载着我幼时的梦。 却不曾想过,这座小城不满这样的拥挤,向北扩张了。又是一个傍晚,全家人坐在楼顶上乘凉,渐渐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只听妹妹叫道:“哎呀,着火啦!”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眼前红彤彤一片,以前的田野被火海包围着,没有了往常仰着脸任夕阳将余晖洒在它们身上的惬意。火焰在田野里肆虐地跳着,飞串着。火光直冲云霄,血一般的颜色染红了云,浸透了天。对,是血!那田野流的血!昔日的麦儿稻儿豆儿花儿抱在一起哭着,喊着,撕心裂肺,它们在控诉那些开发商啊!那一夜,我失眠了。 后来,我去了外地。再回来时,我简直不认得这里了,这还是我记忆中的县城吗?原先的田野已被高楼大厦取代。脚步有些沉重了,没有了绿油油的田地,取而代之的是白得刺眼的水泥路;没有了纯净的蓝天白云,取而代之的是阴云黑烟;没有了五彩斑斓的风筝,取而代之的是黑压压的高压电线。我不是也很希望家乡发展吗?怎么现在却高兴不起来了呢?我眼前闪过那火烧遍野的“红”,不禁害怕了。当晚,我做梦了,我梦见了田野的挣扎,痛苦的脸庞;梦见了房地产开发商被金钱包围的几近扭曲的笑…… 再后来,我去乡下探亲,看到那同样无垠的翻滚着碧浪的麦田,不禁慨叹:如斯美丽,怎可侵犯! 高一:榕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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