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一个万物苏生,充满生命灵气的季节。春的一切都分外怡人。春芽使人充满斗志,春花使人感动溢满胸腔,而春风,确使人不自觉陶醉其中。而这人世间,有这么一群人,如同春日里清新而又暖洋洋的春风一般,轻柔地拂过每个虚弱的生命,播洒下无数希望——医者。
自幼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我在医院中长大,医院的一切,一直都是我童年生活的一部分,也正因为如此,那些终日一袭白衣,温柔穿行在一颗颗“病树”四周的“春风”,更加格外使我尊敬,心安。
并不尽然是“白发渔樵江渚上”便会“惯看秋月春风”,也并不是在巨大医院中穿行一辈子的他们,就会无动于衷于病人的新生死去。小时候,在医院中认识一位和蔼的医生叔叔,相貌名字都早已忘记,却独独可以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出,他对病人微笑时,那散发着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辉的脸庞,忽然的还可以想到那一句“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那笑容,如同一剂强心针,每当他这笑容浮现,我都可以感觉到病人的精神为之一振,苦着的脸也霎时有了与日月争辉的光彩,那是对生与健康的渴望与执着。认识他以来,唯一一次记得他脸上不带笑容,却见到他的眼泪。我猜他是一个年轻的医生,以至于当那个苍颜白发,身形单薄背影略显寂寞的老人,静静在病房去世时,当其他医生都忙于收拾好心情处理善后工作时,他却有些茫然的落着泪。从他含泪的眸子中,我却莫名地感到一阵温暖,仿佛春风吹过心田,不同于微笑时的强烈高昂,却宛如入睡前母亲的摇篮曲,悠长宁静而又深情。但无论这春风是欢快高昂的还是婉转低沉的,都吃我陶醉在其中,它包容着我,包容着生命。
我想我读的懂病人看向医生时的眼光,那是一种信仰,寄托于希望。他们好似奄奄一息的病树,在春风拂面的那一刻却有了蓬勃的生气与抽芽的决心,坚强而又柔弱的摇曳着。
前一阵子闲来看报,无意看见一醒目标题“医院见死不救,声称没有交费”,许多人七嘴八舌地抨击着,满口仁义道德,大斥医德败坏。我默默地合上报纸,我坚信他们所议论的“医生”与“医德”而我所认识的他们毫无联系。
在我眼里,所有的医者走在自己的朝圣路上,他们不为某一处的风景而逗留,不为单个一生命而停下脚步,在万物殊途同归的朝圣路上,他们的的确确称得上春风,博爱,伟大,奉献而又平等,他们张开双臂拥抱每一个生命,这不仅仅是他们的责任,更是他们的使命,有人说“责任就是对自己所要做的事情怀有一种爱”,而当你给予这所要做的事情的爱累积到成为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不单单是“所要做”时,它便上升为一种使命,代替每个人心中的上帝真实存在和表现于外在生活。我想,医生就是怀者这样一份爱,一份使命感,对生命的敬畏感,去尊重,去呵护他们朝圣路旁所有风景与生命。能够把自己生命的终点与起点联系在一起的人,是最最幸福的人,那么他们这种站在终点与新起点连接处的人呢?我想,他们是人世间见证幸福的人,生老,病死,青春,健康,他们站在那里,就静静的看着,他们由心而发地对每一株即将康复而或消亡的生命祈祷祝福,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庄严而又神圣。如同春风忠于春之神一般,他们忠诚于千百年开祖师留下的信仰——医德,而我们称他为良心,藉此,他们直面内心的上帝,崇高的品德与生命带来的威严使他们纯洁而高尚。路漫漫其修远兮,我陶醉在这风中,走在自己的路上,为之感动,为之顿悟,学会奉献,学会敬畏。我想我有些醉了,但我要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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