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题记
那或许只是一条破旧的裤子,缀满了疏疏密密的线头。但透过它,我总能看到母亲与灯光昏黄下细心缝补。只因,爱没有时间的鸿沟。
小时候,总是因为裤脚太长而摔几个跟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回到家,连走路都是一瘸一拐。母亲仿佛看出了我的异常,她皱起蛾眉,轻声问我:“怎么摔了那么多跤?”或许出于对自尊心的维护,我嘟着嘴不愿细说。母亲见我如此,便知我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她垂下眼帘,紧抿着唇,深邃的眼中仿佛若有所思,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夜里,母亲的房中隐隐约约投出一些微光,无奈我睡得沉,只当她是睡不着,便也不多加留意,自顾自的睡去了。
第二天上学,穿戴好衣服,刚走出家门,便觉脚底没有了牵绊。低头一看,裤脚处早已被不甚熟练的针法缝起,有深有浅。我正纳闷,难不成这裤子有神力。这一天下来,也不摔跤了,整个人轻松快活。
回家后,母亲见我走路的样子不复从前,嘴角浮起了意味深长的微笑。这一笑笑得我莫名其妙,见她正紧盯着我的裤脚,我更下定决心要找出这幕后之人。
夜幕降临,家人都已入睡,我将门推开一个缝,映入眼帘的是母亲瘦削坚挺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苍老凄凉。她正拿着针线,在我裤脚处早已松动的线头上细细密密地缝上丝线。那针常常刺伤她的手指,偌大的房间中只见她倒吸一口冷气,旋即又恢复那温和的笑继续缝补。我伫立在门后久久不肯离去,泪水却盈满了眼眶。终是忍不住,我推开门,一把抢走了母亲手中的裤子,哽咽着说:“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睡眠只为了替我补衣服?”母亲抬起头,那本是深邃清澈的眼中竟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略显疲态,却还是温柔地笑着回答:“我若是晚上补好了这衣服,你明天就可以免摔几跤了,只要看着你平安喜乐,妈就打心眼里高兴。”我望着那布满线头的裤子,感觉母亲这些年来无声的爱仿佛早已凝聚在了我身边的一事一物中,只是我总觉得她爱得隐晦深沉罢了。
想起母亲那句话,不禁脑海中浮现那样一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母亲正是用她那无声无息细水长流的爱温暖我于红尘世俗中冰冷坚硬的心。回头看,其实母亲的爱从未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