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丝冰冷地敲打在玻璃窗上,我的心,也随着这敲击声碎成了一片又一片。我的初三,我的初恋,都因那句平淡的“我们分手吧。”陷入死寂。——by顾晓清早,班主任来到班上:“顾晓,你来一下。”“哦,好。”我有些茫然地应了一声,走进了办公室。虽是盛夏,但办公室略显阴森的气氛让我颤栗了一下,不祥的预感在我心中徘徊。“顾晓,我听说你和胡枫涵早恋是吗?”班主任突然来了句。我有些猝不及防,低头保持沉默。办公室瞬间陷入了沉寂,死一样的沉寂。班主任想了想,又问:“知道你现在读几年级吗?”“初三。”此时我的声音小得能与蚊子相媲美。“对,初三,”班主任点了点头,面色严肃了几分,“即将面临你人生中的一个重要分水岭,你是班里的好学生,难道你就不想考一个好高中?”“我想。”嘴角掠过一抹苦涩。“那好,你和胡枫涵到底是什么关系?”班主任追问。我抿了抿唇,难以启齿。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却还是艰难地开了口:“同。。。学。。。关系。”班主任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顿时我感觉像被X光扫了一遍。她看着我,眼角漾着一抹笑意:“可,胡枫涵不是这样说的。”我抬起了头,表情有些复杂。她用手指轻磕着办公桌,对我说:“他说。。。他有点喜欢你。”我神情一滞,各种驳杂的情绪同时涌上心头,最后化作了浓浓的自嘲,我还是胆怯了呢。班主任与我对视:“该结束的总要结束,这件事我先不告诉你父母,至于怎么处理。。。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走出了办公室,脚步略显沉重,果然还是要。。。。。。顿时一抹无奈涌上心头,深锁眉间。回到教室时早读已经结束,同桌兼闺蜜的邓笑笑凑了上来:“怎么了?干嘛一副死了老娘的样子?被老班‘劈'成渣了?”我有些哭笑不得,无语扶额:“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么?”邓笑笑朝我扮了个鬼脸,问道:“好啦,不开玩笑了,老班怎么批你了?”我沉默了半晌,闷闷道:“早恋的事被班主任知道了。”邓笑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What?老班怎么知道的?”她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了肖灵一眼,眼神示意:“是她?这也。。。太过分了吧!嫉妒!这是赤裸裸的嫉妒!”恰巧这时语文老师走进了教室,一眼就看到了邓笑笑一脸愤愤不平地在那大呼小叫,皱眉道:“都上课了怎么还不坐好?”邓笑笑吐了吐舌,缩回了座位。由于今早与老班的谈话,以至于这一整天我都是在恍惚中度过的,直到放学我还趴在座位上发呆。邓笑笑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都放学了你还呆在这干嘛?走,和我去食堂吃饭。”我摇头,脑子里一片混沌:“你自己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那好吧。”邓笑笑有些犹豫地转身离开。教室有些安静地出奇,只余留着窗外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闭上眼,一片灰暗。假如这个世界没有声音,只有一群生物可悲地用手比划着交流,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些驳杂的情绪,是不是就不会受伤?我没有去吃晚饭,就这样一直待到了晚自习。晚自习,我用我特殊的方式来放松心情——疯狂地写作业,结果剩下了半节晚自习用来发呆。发呆之余突然回想起前几天看的古言小说中的一句话:佛说:人生有八苦,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挑了挑眉,我貌似全占了啊。。。。。。上完晚自习我直接回了寝室,不想遇到某个人,也不想听到某些话。可偏偏有句话叫作怕什么来什么,借着灯光遥遥望去,胡枫涵的身影赫然立在那颗朴树下,心里略微一寒,要来了吗?我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走向他,微笑:“等我?”他转过身,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我没有犹豫,既然迟早都要谈到这个话题,那么,我不想等我们陷得太深时再来谈及,因为那样心会很痛,很痛很痛。他叹了口气,把头别向一边,看着我平静地说:“我们,分手吧。”尽管这是我早已预料到的,但还是心痛得难以呼吸,也许与万箭穿心相比也有过而无不及吧。我沉默了片刻,抬头与他对视,笑靥如花:“好,再见。”我越过他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此时此刻,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错过,什么叫做咫尺天涯,什么,叫做失恋。一滴泪从眼角划过,落下,我想,它是苦涩的。突然回想起一句歌词:一个人流泪总好过需要人陪再多的伤悲就让我装无所谓。我没有回头看胡枫涵的表情,我也没有去猜测他此刻的心情,独自回到了寝室,兀自承受这些天给我带来的一切。这或许会是我这一生中度过的最心酸的夏天,亦或是我漫漫人生路上最为重要的一个转折点,这些,是未知的。然而,我并不想让它们变为已知。那一夜之后,我不再相信青春期会有什么永恒的恋情,专心于学习上,然后考上了一所重点高中;胡枫涵也从那一夜起,变得无比颓废,没有再继续读书,开始外出打工。我们在中考这道分水岭相忘于江湖。可,真的能忘吗?据说时间能冲淡一切,我不知道我们那一段青涩的初恋经不经得起时光的消磨。我只知道,每每想起他那略显颓唐的背影,我的心就会莫名地抽痛一下,不知是为他,为我们两个,还是为了那仅是在青春路上途经的初恋。文/墨雪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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